解鸣端着酒杯走到国公爷面前,向他敬酒。
与国公爷的结识,是他上辈子成功的起点。
上辈子,于皎告诉他,她有机会能让他和国公爷见一面。那一晚上,解鸣没有睡好,斟酌推敲了一晚上,应该和国公爷说些什么。
那些话,他翻来覆去念叨了许多遍,至今记得。
上辈子,他说话的时候,十分紧张,这辈子却游刃有余,更显真诚。
“素闻国公爷治军风采,解某十分仰慕,今日得幸与国公爷见面,倍感亲切,这杯酒,解某敬您。”
国公爷笑了笑。
像这样来拍马屁的,一年没有三百个,也有两百多。
国公爷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笑着端起酒杯,熟练地同他碰了一杯,道:“过誉了,我已经老了,朝廷的未来是在你们年轻人的身上的。”
上辈子国公爷也是这么说的!
果然,他的优秀国公爷能看出来。
“国公爷老当益壮,我等晚辈万撑不起国公爷这样的担子,能为国公爷分忧已然是我等荣幸。”
上辈子,他说出这句话以后,国公爷就问他在哪里从军,然后将他调到了纪城军。
解鸣激动地等着国公爷如同上辈子一般,再度提起,却没想到他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你这样的孩子,到我这儿来,屈才了。”
解鸣脸一绿。
一直注意动静的于皎差点笑喷。
解鸣还以为自己能像上辈子那样,进入国公爷帐下?
笑话!
国公爷好多年都不收人了。
若不是他惧内,于皎也不可能帮他走通国公爷的路子。
而且上辈子于皎一直盯着解鸣练武,看兵书,身体条件不错。
双管齐下,国公爷才勉强点头。
这一次……
于皎不再用余光,转头看向解鸣和国公爷。
解鸣还没缓过来,不敢相信,只好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一点。
“我仰慕国公爷已久,只想到您的帐下为您效力。您放心,我看过许多兵书,平时也勤加练习武艺,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国公爷沙场铁将,带过的兵,比普通人吃的盐还要多,眼神毒辣,一眼就能看出来解鸣华服之下的身体,松松垮垮,并没有习武之人的线条。
这样的人,到战场上,别说打仗了,都不一定能跑得过别人。
国公爷也将话说得更加明白一点。
“我老了,不收人了。”
解鸣脑子“嗡”的一声。
怎么会呢?
上辈子明明很顺利的,为什么这辈子国公爷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他?
解鸣想不通,他还想再努努力,长兄解业却走了过来,也向国公爷敬了一杯酒,喝完了,还将解鸣拉走了。
明显是担心他攀上国公府,过来捣乱的。
解业在无人处,扔掉了酒杯,伸出手在解鸣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不疼,但是很有侮辱性。
“就你还想靠着国公府爬上去?你可别忘了,你就是从一个丫鬟的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要不是我母亲宅心仁厚,留你一命,你能活到现在?安分些,别做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
解鸣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他在解府遭受欺压多年,从不敢冒头抢先。
上辈子成为大将军后,扬眉吐气,待解业和谢征有事求他的时候,摆足了架子,又是让人敬茶,又是让人下跪。
解鸣想到那个画面,便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上辈子能做到的事情,这辈子他也能做到!
解业警告完后,便离开各处去应酬。
解鸣往回走,忽然看到聂南烟和解征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解征还抬手从聂南烟的头上摘下了一片树叶,笑着将树叶举到了聂南烟的面前。
解鸣的大脑瞬间空白。
他想起上辈子,于皎气红了脸,哭着告诉他解征对她动手动脚。她喊人,除了身边的映春,解府的下人一个都不理会。
解鸣大步上前,抓住聂南烟的胳膊,将人往后一拽,瞪着解征。
“你要做什么?”
解征静静地看着解鸣,好似听不懂他的话。
聂南烟甩开解鸣的手,活动着手腕。
“鸣郎,你好好地这是干什么啊?都把我拽疼了。”
解鸣压着心头的怒火。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说话啊?”聂南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对上解鸣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恼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和二哥哥有什么?”
“二哥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他往来吗?”
还叫这么亲热!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往来!”
解征的声音悠悠响起,“弟妹说得对啊,都是一家人怎么不能往来?鸣弟,你是不是在背后说了哥哥的坏话?你这样哥哥很伤心啊。”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解征哼笑一声,目光在聂南烟的身上流连。
“你这样真是让我伤心,幸好弟妹懂事,我们的关系还不错。”
解鸣震惊。
关系还不错?
解征笑着说:“你那个铺子的掌柜还是我帮你找的呢?用着怎么样?挺好的吧?”
解鸣一瞬间明白他被算计了,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他瞪着解征,又去瞪聂南烟。
一时间竟不知该先对谁发脾气。
怒火在身体里烧得他快要爆炸。
解征毫不畏惧,贱嗖嗖地凑到解鸣的面前。
“可惜了,铺子没开成,以后要是有什么忙想要帮的,记得和我说,你要是没空,让弟妹来也行,都是一家人~不必那么客气~”
解鸣看着解征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听着他话里的潜台词,怒火再也压不住,直接给了解征一拳头。
两个人扭打起来,慌乱间,解鸣摔下了池塘,狼狈至极。
冰冷的池水没能让解鸣的脑子冷静,他站起来,抹去面上的水,还想朝解征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人群里面的于皎。
一下子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