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近来事情多吗?明日能不能早些回府?”
沈枢放下茶杯,“有事?”
“嗯,我好得差不多了。”
今晚是沈枢最后一次用药了,明天可以圆房了!
沈枢一静,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一幅幅暧昧桃色的画面,身体也跟着涌出了一股股的燥热。
这几日,他没能查出药究竟下在哪里,只能用冷水沐浴,喝凉茶,克制疏远于皎。
然而所有一切的努力,在这一刻瞬间崩盘,来势汹汹。
他不得不装作掸灰的样子,低头看一眼。
好在,看不出异样。
沈枢冷声回复,“我知道了。”
于皎面上露出欣喜。
太好了!
沈枢没有拒绝!
用完晚饭,沈枢要回书房,于皎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递给他,叮嘱他记得用,别忙太晚。
沈枢拎着食盒回到书房,想到明天会发生的事,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经验,白纸一张。
想起母亲曾送来的秘戏图,他起身将书找了出来。
书有图有文字,描述详尽,
沈枢随意翻了几页,就控制不住地将于皎的脸代入其中。
越看身体越热。
沈枢有些难以自持,将书合上放在一边,还抓了好几本其他书压在上面,眼不见为净。
青柏自外面走进,放下卫所紧急送来的公文。
“大人,最新得到的线索,现下这桩贪墨案和长公主府的人有关。”
沈枢打开看了一眼,面色冷冷。
“把人绑了,动作要快。”
“是。”
青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转身加快脚步离开,动作太猛,撞到了桌子,桌边摆着的食盒一下子被撞掉。
盘子应声破碎。
点心散落一地。
青柏僵住。
这可是夫人亲手做的点心!
大人从不赏人,也不浪费,会全部吃掉的!
就这么被他撞没了!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沈枢起身将地上的点心拾起来,青柏赶紧蹲下来帮忙。还没捡完,不知道哪里窜来一只猫,叼了一块点心就窜到房间角落里吃。
青柏原地石化。
这是什么雪上加霜的破事!
沈枢声音平静,“你先去办事。”
青柏赶忙应下,忙不迭跑了。
沈枢将剩下的点心都捡起来,唤人拿了个碟子过来,一点点抠掉上面沾灰的部分,重新放在碟子里,并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喵~”
角落里传来一声猫叫。
沈枢瞥了一眼,正想把猫撵走,却发现它现在有点儿奇怪,在地上打着滚地蹭动。
像是发情。
沈枢转眸,视线落在碟子里的点心上。
这几日接连不断的汤,还有频繁出现的壮阳补肾的食物在沈枢的脑海浮现,所有看似平常的举动,在这一刻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答案。
他不是中毒,是于皎给他下春药。
沈枢将点心装进食盒,拎着回屋。
于皎见沈枢拎着食盒进来,就知道大事不妙。何况他薄唇紧抿,目光冷如刀剑,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克制着蓬发的怒意。
空气都变得低沉沉的。
边上的映春也跟着变了脸色。
沈枢冷声,“都出去。”
下人们连忙退了出去。
于皎心头微惧,跟着一起蹑手蹑脚地退走。
沈枢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拦下来。
“没说你。”
于皎被迫停下。
沈枢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交代。”
短短两个字,像是死亡的判决,让人骨冷。
于皎知道他会生气,但是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
这还怎么说?
她得好好想想措辞。
“是我太心急了。”
“所以给我下这种下三滥的药?”
下三滥?
“郎君这话未免严重了些。”
“我不与你圆房,你便想出这样的主意,那我,或是侯府有朝一日不如你的意,你是不是还要下毒?”
于皎一惊。
怎么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我不会,我嫁到侯府,侯府就是我家,我怎么会自掘坟墓?我给郎君用药,也是为了郎君好。”
“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
沈枢声音太冷,目光太冷,散发出来的威势让于皎没法心安理得地撒谎。
“都有。”
房间静得吓人。
于皎不敢在沈枢盛怒之下随意开口,生怕一个不合适的字眼就会彻底引爆面前这个男人。
那把带血的绣春刀,会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等待着沈枢的下一句,想要从中寻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解决眼下的困境。
半晌,沈枢开口了。
“好自为之。”
于皎一震,错愕抬头。
沈枢却已经大步踏出房门,连离开的背影都带着怒气。
映春慌忙走进来,“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枢生气了。”
“不追吗?”
“我怕追上去他一刀捅了我。”
映春惊叫,“有那么严重?可夫人你也是为了大人,为了侯府的子嗣着想。”
“他主要是气我偷偷摸摸下药,今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药,明天就能悄无声息地毒死他。”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那也不能这样对你发火啊。夫人的心难道大人还看不见吗?”
于皎有点想笑。
她的心?
她有什么心?
一门心思想要生孩子,在侯府站稳脚跟,想要过上好日子罢了。
她的心从来不在沈枢的身上,沈枢又怎么会看得见。
“等他气消了些,再去求和吧。”
沈枢怒气冲冲地离开于皎的屋子,还将于皎备的点心丢了回来的事,第二日就传遍全府。
明面上,府里没起任何波澜。
于皎却能感受到,幸灾乐祸的情绪在暗处滋生。
吃食肯定是不能再往沈枢的面前送了,于皎便加紧缝制了一个护膝,缝好以后让映春给沈枢送去。
没一会儿,映春丧着脸回来。
“大人不肯收。”
于皎长叹一口气。
都两日了,气性还这么大。
于皎可不会因为这点儿挫折,就认输。
“明日早些叫我起床,我送郎君上朝。”
“好。”
第二日,映春一早酒吧于皎叫了起来,要将于皎盛装打扮一番。
于皎拒绝了。
沈枢还在气头上,她穿得花枝招展的,不像讨好,像示威。
于皎挑了件素色的衣衫,拒绝了映春递过来的斗篷,提着灯笼走出了院子,站在沈枢上朝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秋风萧瑟,周围一片漆黑。风将于皎手中的灯笼吹地轻摇。
远远的,于皎看到一盏灯笼靠近。
是沈枢。
她静静地看着沈枢的方向,待他近了移开视线,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一副瘦弱无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