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于皎一句话,解鸣一路上哄了聂南烟半天。
“你放心,等我去募兵处开始募兵,我去报了名,到时候你就等着做将军夫人吧。”
这句话,这几日聂南烟听过无数遍,早从最初的甜蜜兴奋,变成如今的淡然无波。
日后是将军夫人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被于皎压过了一头?
这话她不好说,只能靠在解鸣的胸口。
“嗯,我相信鸣郎。”
马车驶到聂府,聂大人带着聂夫人刘氏等在门口,见于皎一个人下了车,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刘氏上前一把将于皎拽到跟前。
“沈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于皎把手挣回来,“那你去问他,看他不想看到谁。”
“你个小贱蹄子,嫁了人,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忘了,是谁给你一口饭吃的?不然你早饿死街头,哪还有如今的富贵?”
“夫人,人的记性没那么差,我自然记得是夫人收容我,也记得是夫人将我强塞进了侯府,侯府那边也记着的,不必夫人再三强调。”
“好啊你!竟敢和我阴阳怪气!”
刘氏说着就要掐于皎的胳膊,解鸣瞥见了,立刻出声。
“岳母大人。”
刘氏立刻收手,堆起满面笑容。
“贤婿来了,快进快进,为了等你们来厨房一大早就煨上了老母鸡,备了好茶。”
“多谢岳父岳母。”
聂大人和刘氏笑眯眯的,看到解鸣带来的人成箱子往下搬东西,更是笑没了眼睛,点头哈腰地迎聂南烟和解鸣进门。
转头看到于皎就抬了几样东西,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要不是解鸣在这儿,刘氏都想破口大骂。
没用的东西!
白长一张狐媚子的脸,人带不回来就算了,连东西都带不回来!
聂南烟也瞧见了于皎拿下来的东西,一改方才的气闷,扬眉吐气,仰着头颅,像一只大孔雀,迈进了门。
嫁进侯府又怎么样,不受宠,还不如给外头的老大人为妾!
于皎没理他们,跟在后面。
刚走没多远,忽然注意到解鸣越来越近,她皱眉缓下脚步,想和解鸣拉开距离,却不想听到他一句。
“后悔了吧?方才不必谢我。”
“神经。”
于皎翻了个白眼,径直越过解鸣。
解鸣气笑了。
好一个狗咬吕洞宾。
要是没有他,方才刘氏指不定要拿她怎么样。
上辈子,沈枢好歹还在今日露了个脸,就是闹得不愉快,半路扔下聂南烟先回了。
这辈子,沈枢连脸都没露。
果然,于皎不能离了他。
一离他,日子过得一团糟。
进了厅堂,落了座,刘氏让人上茶,看向聂南烟关切道。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好不容易回门,也不知道早点过来陪陪我。母亲都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
聂南烟闻言面上晕出了两抹红晕。
“是我起迟了……”
聂夫人不太相信,“你以前从不……”
解鸣接过话,“是我起迟了,烟烟她是为我遮丑呢。”
聂南烟闻言,娇羞地剜了解鸣一眼,解鸣冲她讨饶一笑。
两个人这般情态,让刘氏立马反应过来起迟的真正原因,喜不自胜。
好好好!
她女儿真是有出息,把伯爵府的公子勾得魂不附体。
聂府的富贵算是有了!
刘氏看向于皎,“那你呢?怎么也回来得这么迟?”
于皎神色淡淡,“哪里迟了,不是没耽误吃饭吗?”
一句话把刘氏给噎住了。
解鸣暗笑。
于皎这个嘴皮子真是和从前一般无二。
当着解鸣的面,刘氏不好再说什么,暗暗下定决心,一会儿私底下教训这个死丫头!
别以为嫁到侯府就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只要这儿还是她的娘家,她就永远甩不掉!
聂南烟得意不已,“母亲,妹妹在侯府清闲自在,和我一样不用掌家,起迟也很正常的。”
刘氏轻哼一声。
烟烟不用掌家,那是因为解鸣是解府三郎,用不着聂南烟受这个累。
于皎嫁的是嫡长子,不掌家根本不合理。
何况刘氏还指望她掌家后,多往家里贴补些。
解鸣就当是没有听到他们话里暗含的意思,和聂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将话题岔开。
刘氏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起身。
“我带烟烟和皎皎去隔壁说两句体己话。”
聂大人摆手,“去吧去吧,贤婿,我们继续。”
解鸣笑着点头,余光却不受控地落在于皎的身上,看着她的背影。
上辈子陪她回门,一开始也是好好的,大家相谈甚欢,后来聂夫人领了她离开,于皎就和聂夫人吵了起来,之后逐渐断了往来。
这事解鸣一直不太赞同于皎的做法,聂府虽然不堪,但也勉强算个助力,也不知因何给闹没了。
这一世,不知她会如何?
刘氏领着于皎和聂南烟一进房门,就厉声训斥。
“你给我跪下!”
于皎不跪,“凭什么?”
“凭什么?抬举你让你嫁到侯府去,不是让你过去吃白饭的!你看看烟烟,再看看你自己!你不觉得羞愧吗?”
聂南烟得意地坐到椅子上,不痛不痒地劝。
“母亲好啦,鸣郎还在府上,别让他听到了。”
“听到又怎么样?她又不是解府的人!一个人回门也就罢了,就带那么点东西,传出去多没面子?!”
于皎冷笑,“聂府还有面子这种东西?不早被夫人扔出二里地了?”
“你个贱蹄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刘氏勃然大怒,扬起手要打于皎。
于皎不怕,反而迎上去。
“你动手,看我顶着被你打过去的脸回去,侯府会不会觉得这一巴掌也扇在他们的脸上!”
刘氏到底还是有所顾忌,堪堪刹住手,咬着牙,忍着火放下了手,看向自己的女儿,缓解着自己的怒火。
“你今日很好。”
下聘的时候,解鸣就抬了不少东西,今日还带了这么多,简直出乎意料。
“在解府还好吧?”
“很好,嫡母很和善,两位兄长也很好相处,有时遇上了会聊两句。”
刘氏闻言大喜。
“看来他们都喜欢你。”
“嗯,就是鸣郎让我少和他们接触。”
刘氏不赞同,“那怎么能行,都是一家人,他是不是吃醋啊?”
聂南烟也认为解鸣是吃醋,甜蜜地笑了笑。
“他小心眼,我不会理的,母亲放心就是。”
于皎差点笑出声。
解府一门都是笑面虎。
上辈子,她刚嫁过去时,两位兄长也是和颜悦色,多方照顾,没多久就撕了脸皮,处处挤兑,让她干这干那,还不给钱。
幸好于皎和解鸣都早有防备。
解鸣都提醒她了,还往坑里面跳呢?
刘氏拉着聂南烟的手,面目慈爱。
“你事事都好,我就放心了,记得要多帮衬帮衬家里。我和你父亲可就靠你了。”
“母亲放心,伯爵府的富贵,就是我们的富贵。”
刘氏格外满意,越看聂南烟,心里越喜爱。
这个女儿真是没白养。
“就是……”聂南烟面露难色,“有两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鸣郎说。”
“什么事?”
“鸣郎盘了一间铺子,想让我做熏香的生意。”
于皎听到这句话,豁然抬头。
那个铺子是解鸣盘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