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指着地上的风筝,吩咐道。
“方才的声音听着像是聂大小姐,你拾了送过去吧。”
下人应了,没一会儿竟引着解鸣和聂南烟过来了。
“夫人,解公子和解夫人来捡风筝,说是顺道来看看您。”
话音落下,聂南烟亲切上前,拉住于皎的双手。
“皎皎!没想到两家离得这样近。这可太好了,以后我常来陪陪你,怎么样?”
于皎抽回手,假笑。
不怎么样。
还在聂府时,聂南烟嫉妒于皎长得比她好看,处处针对。
赏春宴后,见自己嫁侯门无望,只能嫁到伯爵府,就把气都撒到了于皎的身上。
后来,聂南烟看到聂夫人的操作,又尝到了解鸣甜言蜜语的甜头,觉得能清清白白地嫁给解鸣也很好,就日日跑到她禁足的院子外头幸灾乐祸。
这些,当她忘了不成?
聂南烟露出委屈的神态,眼底却闪着嘲弄的光。
“皎皎,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母亲的气?可她也是为了你好。如果她不强势些,只怕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聂夫人所作所为的确让我生气,但能嫁给沈大人,我确实是该谢谢她的。”
“沈大人?”聂南烟故作惊讶,“你们都成亲了,怎么还叫得这么生疏?”
解鸣露出了然的笑容。
“还能为什么?沈枢生她气呗。”
解鸣面上的幸灾乐祸半点不遮掩。
聂南烟立马接过话头。
“沈大公子也真是的,既娶之则安之的道理都不懂,真不愿意就别点头。点了头,又冷待人家。新婚第一日,都没陪你?”
边上沈家的下人听到这两口子一唱一和地,这么说自家主子,脸色都沉了。
于皎无语。
她就说上辈子她活儿怎么那么多。
合着解鸣什么都敢嘴两句,天天在外面捅娄子。
“解公子,解夫人,沈家的事不是你们能置喙的,我和大人之间的情趣,也不是你们能说三道四的。”
解鸣反驳,“你唬谁呢?”
沈枢还会搞情趣?
上辈子,沈枢新婚夜丢下聂南烟夜宿书房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他就不信换到于皎身上会不一样。
于皎气笑了,“解公子,你凭何言之凿凿?莫非趴我墙根了?”
“我用得着趴?沈枢那小子的性子,我还不知道?”
“你如此关注我们夫妻的事,可还记得自己的夫人还在边上?”
解鸣嗤笑,“我和烟烟情投意合,不是你两三句就能挑拨的。”
解鸣说完,握住聂南烟的手暧昧地捏了捏。
聂南烟脸颊上立马浮现了两抹红晕,假模假样地挣了挣,娇嗔。
“皎皎妹妹还在边上看着呢~”
“那怎么了?你是我夫人,我对你的心意还要我藏着掖着?烟烟,你这样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聂南烟娇羞地捶了解鸣一下,然后拉着于皎的手。
“皎皎,不管之前如何,现在咱俩都已经嫁人了,又离得这样近,以后可以互相帮衬。”
于皎正要拒绝,又听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羞恼,说。
“你如果真的没同大公子圆房,我提点你一句,切莫让他太猖狂。我也是嫁了人才知道,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着法子折腾人~”
她嘴上这样说,神态却很炫耀。
于皎难以置信。
聂南烟居然和她炫耀解鸣床上花样多?
解鸣轻咳两声。
“喂!我都听见了啊!”
解鸣一把抓住聂南烟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故作严厉。
“你这个小妮子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昨晚是谁说我厉害,现在又成我坏了?”
“夫君我错了。”
聂南烟连忙求饶,惹得解鸣低笑连连。
“真的知错了?”
“二位!”
于皎冷声。
解鸣转眸看向她。
忍不了了?
也是,自己被夫君冷待,又瞧见别人这样情投意合,确实心里很容易难受。
于皎面带微笑。
“你们要是急需一张床,我可以借你们。要是不需要,就拿上你们的风筝赶紧走,再落进来,我就一把火烧了!”
聂南烟涨红了脸。
“于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好?聂大小姐,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他这么会折腾,是哪里来的经验吗?”
聂南烟不笑了,眼睛里的得意也没了。
换于皎笑了。
她吩咐下人,“送客!”
都不用人送,聂南烟被气跑了。
解鸣瞪了她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
“气跑了?”
沈夫人听完下人的讲述,没忍住笑了。
“是。”
“这丫头看着温顺乖巧,没想到竟这般伶牙俐齿。不过,他俩活该。”侯夫人说完看向沈枢,“过两日回门,回门礼你可与她商量了?”
沈枢因着方才听到的那一句“我和大人的情趣”,罕见地怔了一下,听到母亲同他说话,才回过神,面上没什么显露,答道。
“尚未。”
“我看这丫头不是坏孩子,你先前压下来想交给一个人她的聘礼什么时候给她?”
沈枢面色寡淡,“不急,再看看。”
经过沈枢的调查,聂府一事与于皎关系不大。
只是他尚不能确定,那日于皎在他眼前落水,是有心谋算,还是恰好。
谨慎些总是没错。
侯夫人颔首。
长子素有主意,便不再说什么。
“那你回屋吧,大婚第一日,不好冷着新妇。”
沈枢起身。
侯夫人突然想到一件事,朝他招手,示意他靠近。
待沈枢靠近了,她压低声音。
“你父亲给你的秘戏图,你是不是没看?”
“……”
侯夫人见他没说话,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难怪那元帕上的血那么多!”
“……”
侯夫人有点急,这事儿可关乎子嗣大业!
“这一点上,你就不能和解鸣那孩子学个两分?今日你夫人笑话别人能折腾,明日别人就要来笑话你差劲了!”
沈枢皱了下眉,“母亲。”
侯夫人知晓他不想再听,也不再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塞到他手里。
“白天人多,不好给她,你一会儿回去记得让人家上药,伤没好不许再碰人家,素几日!这几日你给我好好揣摩揣摩你父亲给你的东西!听到没有?”
一副不答应就不放人的架势。
沈枢不得已应下。
“是。”
沈枢握着烫手的药回到院子,刚进屋便看到于皎在暖黄的烛火下面比对着手里的簪子。
听到他进屋,抬头一笑。
“大人回来了!”
沈枢脚步一顿,“情趣”两个字猛地冲进脑袋。
稀松平常的两个字,现在怎么听怎么奇怪。
于皎见他耳朵通红,疑惑。
“大人耳朵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