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视线落在解鸣的身上,压迫感让解鸣不由得退了一步。
“你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
解鸣道:“于皎与烟烟虽不是亲姐妹,但到底在一起生活许久,她作为我的妻妹,我自然不忍心看她受苦。”
“她同你诉苦了?”
“并未。”
沈枢声音冷得能把人冻上。
“那你的手未免太长。”
解鸣上前一步,挡住沈枢的路。
“你或许可以怨怪我多管闲事,但我是真心提醒你,若是没有感情,不如放手,不要耽误她。”
沈枢冰冷的视线落在解鸣挡路的手臂上。
解鸣心尖一颤,莫名有种危险感,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沈枢越过他直接离开。
进了厢房,沈枢一眼便看到了于皎,他朝母亲行礼,于皎站起来向他行礼。
陶氏笑道:“来得还挺快。”
“天黑得早,担心不安全,我先来了,马车在后面,稍后便到。”
“倒也算是细心。”
沈枢没说什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跑上来。
马车到了。
陶氏站起身,“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往外走,向嬷嬷忽然过来,道:“侯夫人,马车修好了。”
“这么巧?那也好,省得我们婆媳挤一辆马车,正好分开坐,也不挤。兰鸿,你就和皎皎一起吧。”
于皎:“……”
婆母,你这个操作,目的性也太明显了。
陶氏说着就往前面走了,也不等于皎和沈枢。
于皎便和沈枢并肩下山。
沉默,无言地走着。
走到马车边上,沈枢递了手过来,于皎搭上,上了马车。
太阳开始西沉,沈枢骑马,走在最前面,护着两辆马车。
没走一会儿,突然有个小厮跑到他边上,硬着头皮说。
“侯夫人让小的收了您的马。”
沈枢勒停了马,无奈,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小厮的手上,回身大步走到于皎的马车边上,一跃而上,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于皎正吃点心呢,差点噎着。
沈枢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母亲让我来的。”
于皎接过,顺了顺,才说话。
“我想也是。”
于皎放下茶杯。
既然婆母都给她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了,她自然是要抓住的。
“郎君还在生我的气吗?”
沈枢没说话。
表情说明一切。
“我想同郎君好好解释一下,悄悄给郎君用药是我不对,我应该同你商量,不该擅自做主。”
沈枢皱眉,“这种事,你还要与我商量?”
于皎有点听不懂了。
不商量你生气。
现在要和你商量,你还要生气?
沈枢沉声,“你我新婚时我便与你说了,只要你安分守己,该有的便都会有。若不是前阵子你小日子,你我便会圆房。何况我已答应了你,断不会不作数。你为何还要给我下药?”
于皎听出点儿不对劲。
“郎君以为我给郎君用的是什么?”
沈枢一怔,蹙眉,“不是春药?”
“……不是。”
“那是什么?”
“壮阳药。”
“……”
沈枢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黑,下颌线也紧绷着,他握紧了拳头。
壮阳药并不比春药好到哪里去!
“你为何要给我吃这个?”
于皎觉得他多此一问。
壮阳,药。
还不明显吗?还问。
于皎默默转头,掀起车帘当作看风景。
沈枢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车帘也随之垂下来。
车厢内又成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好似在这里说的话,都不会传出去。
“你以为我不行?”
于皎疑惑地看向他。
难道不是?
沈枢眼底涌起戾色,怒火在胸腔内疯狂地乱窜。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压了压心上的火,才重新开口。
“我为何会让你有此想法?”
事已至此,于皎也察觉到了,十有八九闹了个乌龙。
“其余都是小事,主要是我观察过大人那里,一直都很安静。”
“……”
沈枢气得想笑。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让他的夫人认为自己不行!
于皎没见过沈枢这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样子,一时间不敢讲话,垂首摆弄腰间玉佩上面的流苏。
手突然被沈枢抓住,粗暴地放向他的腿间,带着用力揉了两下。
于皎一惊,下意识要把手收回来,可沈枢抓得死,她挣不开不说,某只野兽还在她的手心渐渐苏醒。
于皎僵住了。
真是,简单,粗暴的自证。
沈枢咬牙切齿,“你可满意了?”
“满意。”
沈枢听到回答,甩开于皎的手。
于皎还有点缓不过来,那只碰过他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就手心朝上摆着。
她被那个大小惊到了。
解鸣说他挺大的,但是一比真的,小。
“郎君真是,厉害。”
意识到她在夸什么的沈枢头皮发麻,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闭嘴!”
于皎抿唇,不再说话。
不说话,脑子却在想。
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现这个误会来得也是莫名其妙。
她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于,皎。”
沈枢不喊她还好,一喊她,她更憋不住了,捂着嘴巴笑得发颤,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
审问过无数犯人的沈枢,连小儿都会惧怕的沈枢,一时间竟不知道拿自己的夫人怎么办才好!
怎么样才能让她不要笑了!
她又不怕他。
他又不能打她。
沈枢忍了忍,抓住于皎的肩膀,手掌用力按在她捂着嘴巴的手上,帮她一起,把笑声捂了回去。
“还笑吗?”
于皎摇头。
离得近,彼此都看得很清晰。
对方的眼中有自己的倒影。
沈枢移开视线,收回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得端正,笔直。
于皎往下瞄了一眼。
衣服宽大,根本看不到底下的汹涌。
沈枢察觉到她的视线,冷声,“别看了。”
于皎收回视线,笑着凑近他一些。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沈枢不说话。
不说话于皎就当他默认了。
“那你没问题,我也没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圆房了?”
沈枢横了她一眼,明显不愿意。
于皎道:“郎君不是说,你答应的事,不会不作数?”
“你觉得我现在会有心情?”
“我知道我误会了郎君,郎君很生气,郎君可以朝我撒气的,我会忍着点,不喊疼。”
“……”
沈枢太阳穴一跳一跳,呼吸微重。
他骤然起身,跳下了马车。
于皎掀开车帘去看,他沉着脸,跟在车边,刚想同他说两句,沈枢一个眼刀飞过来,于皎识时务地钻了回去。
行吧。
好歹误会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