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听完于皎报的菜名,眉头微微皱了皱。
于皎察觉到了,赶紧点了几个其他的欲盖弥彰,点完数了数,好像有点多。
她看向沈枢。
沈枢看出了她的想法,道:“无妨。”
于皎喜笑颜开,把菜单还给小二。
小二兴高采烈地拿着菜单出去了,一出包间就忍不住和送茶的伙计说。
“来了个有钱的,又宠媳妇的,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
他们酒楼菜可贵了。
一碟素菜都要好几两。
不是宴请,很少有人这么吃。
聂南烟在包间里听到了,气得把手里的筷子扔了。
这几日忙着收拾那个叫绛桃的小妖精,倒忘了收拾于皎,让她今日在这儿耀武扬威,故意在和她攀比!
十几个菜,撑不死她!
她抬眸注意到解鸣表情有些不对,立马靠过去挽住解鸣的胳膊,娇声道。
“鸣郎,你看于皎,明里暗里,处处要压我一头,我实在是委屈极了!”
“算了,不必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解鸣安慰得敷衍,满脑子都是于皎和沈枢站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的关系何时这样好了?
沈枢竟还带她出来吃饭。
聂南烟不肯,“鸣郎,若是什么小事都让着,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是几个菜罢了!点那么多我们吃不完不说,还要花许多银子,铺子虽有进账,但还要扣掉下一次制作香薰的成本,你管着我院子里的事情,难道这点盘算都没有?”
解鸣心里烦,话音控制不住地重了一些。
聂南烟面色一白,忍不住道。
“你和我说钱?你别忘了,上次赔给于皎的银子,有一些还是我聂府出的呢!”
提到这件事,解鸣就有些来气。
“要不是你踩坏了她的簪子,我们至于赔钱吗?”
还搭进去两张香方。
他就记得那两个!
“是她欺负我,怎么就怪我了!”
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大,于皎在包间里都听到了。
之前还恩恩爱爱的,这就吵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没有声音传过来。
解鸣和聂南烟在包间里兀自生气,谁也不理会谁。
小二匆匆忙忙地从包间门口走过,一道接着一道的菜给于皎送。
聂南烟看着,牙根恨得痒痒。
吃几个破菜还故意和她炫耀!
有什么了不起的!
包间里的于皎不知道自己点个菜,还被聂南烟蛐蛐,眼睛放光地看着满桌子的菜。
她给沈枢夹了一大筷子的羊肉。
“郎君多吃些。”
沈枢吃了几口,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燥热。
隐约猜到这次的感觉是和羊肉有关。
恐怕不只是羊肉,有壮阳补肾效果的食物都会引发体内的药效。
等于皎再要夹羊肉的时候,沈枢拒绝了。
“夫人吃吧。”
于皎怔了怔,见沈枢面色间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自己吃了。
难不成,发现了?
于皎心有点慌,试探,“郎君尝尝山药。”
“不必,夫人多用些。”
“……”
于皎默默收回筷子,暗中观察。
发现桌子上凡是补身子的,沈枢是一道都不夹。
他发现了。
沈枢的问题肯定之前找大夫看过,治疗过。眼下他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吃,说明这些已经无用,他懒得再吃。
于皎心有点沉。
恐怕那药也是白费功夫了。
一顿饭于皎吃得索然无味。
出门时刚巧解鸣和聂南烟也走。
两个人好似还没和好,聂南烟快步走在前面,解鸣在后头叹了一口气,好似是想通了什么,快步追上去,拉住聂南烟的手。
被甩了两回,解鸣小跑拦下聂南烟,捧住她的脸,一口亲在额头上。
聂南烟一僵,小拳拳捶了一下解鸣的胸口,挤进了解鸣的怀里。
两个人在酒楼大门口,抱在一块。
“……”
这俩还真配。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没觉得不好意思,路过的人倒觉得非礼勿视,纷纷避开视线,绕着走。
于皎不想让路,上前。
“挡路了,让让。”
聂南烟听到声音,不动,也不从解鸣怀中起来,面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妹妹脸色不好,是羡慕?”
“有失礼数,有什么好羡慕的。”
聂南烟怒道:“我和鸣郎是夫妻,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就给我们扣这么大的帽子,还说不是羡慕?”
解鸣看着于皎,等她的回答。
于皎道:“要抱回家抱,站酒楼大门口,影响美观,也妨碍别人做生意。没看到你们站在这里,都没有人进来吃饭吗?”
解鸣拉着聂南烟让到一边,面色沉沉。
“我与烟烟新婚燕尔,一时情难自禁,不是什么大事,说白了,是你心情不好,有意发泄。”
这话还真就说对了。
于皎正因为沈枢治不好了,而心情烦闷。
不愧是上辈子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她不会让他们知道原因。
“的确,看到你们就烦。”
解鸣就跟有病一样,每次都要和她炫耀夫妻感情好。
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于皎回头去拉沈枢。
“郎君,我们走,少和他们说几句话,我们能多活几年。”
沈枢跟着于皎的脚步,下了台阶回过头。
聂南烟气地跳脚。
解鸣却直直地看着他们。
准确地说是看着于皎,目光有些奇怪。
于皎和沈枢一并回府。
青柏悄悄地禀告沈枢,“什么都没发现。”
沈枢颔首,“下去吧,别告诉夫人。”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下到他的身上,对方的手段一定了得。
还是不要让于皎知道,以免她担惊受怕。
另一边,映春也悄悄地凑到于皎的身边。
“夫人,我看到青柏查了今日的晚饭。”
于皎一惊,“确定?”
“确定。”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于皎点头。
映春有点儿慌,“幸好今日的晚饭里什么都没放,不然要是查出来,沈大人搞不好要生气。”
被新婚妻子知道雄风不在,偷摸着补身子以振雄风。
映春代入一下,她也生气。
“我们还做吗?”
“做!”于皎眼神坚定,“都补了十日了,不能半途而废!”
于皎暗暗下定决心,之后五日,要更加小心。
至于食补就先放一放吧。
于皎洗漱好,回到房内。
沈枢坐在床沿,手中握着书卷,见她出来,看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于皎觉得他的眼眸格外的深,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沈枢问:“夫人身上可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