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楚枫还没来得及去拽,小黑蛇自己就溜了出来,爬上桌,盘成一个圆。
楚枫本想骂几句,看它无精打采的没忍心,转头去了床上。
许是前两夜没有休息好,刚躺下便睡着了,小白这两日也累得慌,蜷缩在一处也很快入了眠。
此时房间就剩桌上的小黑蛇慢悠悠的吐着蛇信,微抬着头,冰凉的蛇眼紧盯着楚枫。
看了一会儿后,他又将视线移开,望向一旁的小白。
在确认都他们都睡沉后,小黑蛇支起蛇身,从桌角处慢慢滑下,游到床边时,那细长的蛇尾逐渐缩短,贴地的蛇身缓缓支起,最后化作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
男子墨发齐腰,一身玄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又往前轻走两步,伸手撩起挡眼的床帘。
透过烛光,可以依稀看到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长睫盖住的眼下透着些许危光。
他静默须臾,忽然弓下身体,薄唇还未触碰到楚枫的脖颈,他便面露痛苦的停住了。
像是受到什么反噬,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楚枫疼得“嘶”了一声,困意满满的睁开眼,抬手看了看,手心完好,没破皮受伤。
他纳闷地捏了捏手心,困意还在,楚枫没有过多在意,放下手就准备继续睡,手臂刚放下去就被一个冷硬的东西给硌到了。
他闭着眼胡乱摸一通,没有衣物隔着,那冷硬的东西冰的他一激灵,那瞬间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如诈尸般直挺挺地弹了起来。
“我敲,你……你怎么爬上来了!”
楚枫蹲在床上盯着小黑蛇,要不是他变得太小,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刚刚是不是你咬我!”楚枫凶巴巴的瞪着他。
小黑蛇无辜地摇摇头。
“你说说你啊,大半夜爬人床上干嘛。”
楚枫盘腿坐下,提着蛇尾将他提起,指着他道,“说没说过不许随便往我这钻?”
小黑蛇懒洋洋地倒挂着,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神,许久才把脖子支起来。
“我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老喜欢往我身上钻呢,我身上哪里很吸引你吗?搁这儿白天钻了晚上钻。”
“能不能说话?”
楚枫手指拨了拨那颗黑不溜秋的蛇头。
墨城顿了顿,终是没有开口,只将头偏开了。
“谢特,不能说话,想吵架都吵不起来,一个人单骂又显得我欺负你似的。哎,算了算了算了。”
楚枫郁闷的将蛇放到手心,从床上蹦下去,把他放回烛台边。
“不许钻我被窝,我不喜欢跟蛇贴贴,还有,你不知道你这物种会让人瘆得慌的吗?”
黑蛇盘在一处,轻吐着蛇信,如水晶般明亮的眼盯着楚枫,像是听得很认真。
楚枫说完不再管它,头也不回的去了被窝,倒头就睡。
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烛光下的明亮蛇眼忽然暗淡下来。
黑蛇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再次听到熟睡声时,又抬起脑袋,从桌角游到地面。
路过床边时它微微一顿,最后从窗户处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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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再次醒来,已经接近晌午。
自从出天心门护送天机灯去往镇妖宫,这是他第一次睡到床,别提多能睡了。
“老大你可算醒了,那狐狸精都来好几回了,你再不醒我都以为你要睡嘎了。”
小白一脸无语的趴在床边。
“你见过睡死的人?”
楚枫伸了个懒腰,万分不愿的离开床。
小白一口老妈子的语气:“那些睡觉被妖吸干的不就是嘛,这一路上你要没我守着,估计都被吸八百遍了,你说你,没我你可怎么办呐。”
楚枫只笑笑没有反驳,他慢步走近烛台,用食指挠了挠黑蛇细长的蛇颈,随口道:“她来干什么?”
小白道:“说是临行前想跟你道个别。”
“行,知道了。”
楚枫说完,像是不满还没挠几下就被黑蛇躲开,直接把他抓了起来。
“怎么的,只允许你占我便宜呢?”
说完他还将手里的蛇抛了抛,若是平时,这蛇肯定又对他支起脖子“嘶嘶”吐蛇信了,今天却格外安静,浑身好像也没什么劲。
见它这样,楚枫也不玩了,把他扔给小白。
“去给他弄点吃的,这两天他虚得很,多照顾照顾。”
楚枫觉得不管怎么样,既然收了就得负责,哪怕是不情愿的,也要认真。
小白坐立在地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捧着黑蛇,无奈道:“哎,今天又是辛苦的一天。”
“欸老大,你说他那么大,要多少才能喂饱啊,我喂他个半饱行不行?”
楚枫道:“本来就虚,饭都不管饱,还让不让他活了,还有你看,它那么小,用不了多少就能饱。”
“只是变小了,本身体型在那,食量不会减的。”
“算了,我还是辛苦一下吧。”
小白跳出窗户,楚枫收拾得差不多后也下了楼。
此时堂里只剩月珂和石头,她坐在圆桌前,上面摆着可口的饭菜,石头则沉默的站在一旁。
看到楚枫,月珂邀请他坐了下来,提起酒壶帮他斟酒。
“昨夜真是多谢道长了,若不是你,我们恐怕难逃此劫。”
“路见不平嘛。”
楚枫留意着杯中酒,随口接话。
月珂道:“道长莫怕,我们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楚枫笑笑没有说话。
月珂继续道:“先前听小白讲你们要去镇妖宫,路途遥远,途中定会遇到许多妖怪,此物便赠与你,可以帮你免去不少麻烦。”
说着便拿出一个精巧的狐形玉,整个玉亮白如雪,上面有个铜铃,晃动时却不会传来响声。
这是她们狐族的特殊物件,若赠与人,便是对此人极其信任且视为好友。
楚枫端详着,月珂再次道:“还有昨夜那妖道,我问过青怡了,她说是天哲派的道人,我担心他会报复你,你可要小心了。”
楚枫无所谓道:“本身就是死对头门派,管他呢,”
“这个就多谢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