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楚江是在沈泠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打来的电话,刚开口就直奔主题问那个项目现在该怎么办。
沈泠听着他完全不像是乱了阵脚的语气,扬了扬眉,故作懊恼的说道:“现在把人得罪了个透,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付楚江闻言轻哼了一声,翻动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还有你没办法的事情吗?”
付楚江没遇见沈泠之前是全然不相信什么天才的,直到遇见了沈泠,他才发现,原来哪怕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是努力无法弥补的。
沈泠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是付楚江认识沈泠以来对沈泠最深的印象。
沈泠伸手将别墅门推开,走到玄关处就看见了整齐摆放在鞋柜里的鞋,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对付楚江说道:“这件事我有安排,到时候再和你细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付楚江一愣,抬头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机,上面显示着通话结束。
“去乐队了吗?”陈淮看着走进客厅的人,轻声问道。
沈泠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出去走了走。”
乐队有没有事陈淮稍微一查就能知道,虽然他多半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去查这种东西,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至少在合同生效的这段时间里,不能被揪出一点错来。
陈淮自然不会去揪着沈泠这句话不放,很快就转移话题说道:“许乾说要来给你送菜,我跟着来坐坐,好像很久没有吃你做的菜了。”
话落,沈泠立马识趣的往厨房走去,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毕竟人家又是给钱又是给住的地方,还不图他的身子,难道就真的只图他这一张脸吗?
徐家幸现在一天的病房钱就是八千,不加别的费用,一个月也要二十多万,更别说加上那些药物和检查治疗。
等价交换,物有所值,是每个商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陈淮不例外,沈泠也不例外。
陈淮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窗外的阳光照在男人单薄的肩膀上,双手的袖口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肘关节处的皮肤微微泛着粉色,一举一动落入陈淮眼中,一阵微风从半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带起一阵恍惚。
人生给予的苦难好像从来没有在沈泠身上显现出来,陈淮这几年来一直是这样觉得的,哪怕第一次见到沈泠时他是那般的狼狈,但依旧保有柔和与风度,如果没有对上他那双忧郁的眼眸,没有触及他心里藏着的伤痕。
陈淮可能会认为沈泠是与自己在同一个环境里长大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是属于他的,哪怕是他卑鄙的用协议将人绑在了身边,哪怕他的出发点并不是好的,此刻这一幕还是给予了他很大的满足。
没有哪一个人会不为这一幕而动容,从前陈淮就喜欢看沈泠煮菜的样子,前几天看过沈泠的演唱会后再来看现在这一幕,心底涌起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
永远这样也挺好的。
见到了沈泠在舞台上肆意张狂的样子,再来看他的柔和,就如同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鹰被束缚起来,关进了笼子里。
而自己却是这个笼子的主人。
陈淮想到这儿,心底一惊,将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赶了出去,但心底总是留下了一丝印记。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沈泠于他,已经从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到了不能让别人发现、侵犯、占有的所有物,自己真正的将沈泠划入了自己的领地。
“可以了。”沈泠看着面前看着自己发呆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再次出声说道。
陈淮闻言反应过来,看向餐厅轻“嗯”了一声,站起身往餐厅走去。
沈泠跟在他身后坐下,慢慢端起桌上的碗。
两人都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所以这个时候哪怕不说什么话,气氛都不会显得怪异。
陈淮看着桌上简单的家常菜,胃口却格外的好。
沈泠做菜的味道其实一般,刚好卡在了毒不死,不难吃的那个范围。
他看着今天胃口格外好的陈淮,面上闪过一丝茫然,再次尝了尝碗里味道熟悉的菜,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成为神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