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仪看着指向自己的剑,眼神有一瞬的恍惚,红,无比张扬的红,一如五年前的那晚,时隔五年,夜夜出现在他梦中缠绕着他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可五年前战败的失落早已在他心中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那一阵阵直击心头的战栗感。
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手中的内力更加磅礴,过了今晚,那日日夜夜缠绕着他的梦魇就会消失不见,自此之后,再没有人能烦扰他至此。
沈泠额角流下一滴汗水,被内力包裹着的手指已经微微发抖,嘴唇发紫,幸好有面具的遮挡,才不至于显得太过于狼狈,手中的剑稳稳当当的定在半空中,下一瞬分散出两道剑影,与岁晩的红不同,这两道剑影纯粹是由沈泠的内力幻化而成,透如明镜,没有一丝杂质。
暮云丘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那两道剑意,眼里满是惊讶,世上至纯至净的内力极其少见,内力化剑的人也少之又少,面前这人也不过十九岁有余,如若不是经脉问题,在江湖上或许已无敌手。
眼前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活到现在。
沈泠紧抿的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手掌向上抬,做出剑指的手势,手腕微微转动指向提剑朝他冲过来的周之仪,空中的剑带着威压朝周之仪刺去。
周之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手中带着内力的剑向空中挥去。
一阵狂风荡开,周围的竹林皆向后弯曲。
暮云丘伸手挡开飘过来的竹叶,手中的匕首对准周之仪内力最薄弱的地方掷了过去,带着内力的匕首穿过了那层围在他身后的薄弱内力,直直的插进了他的左肩。
周之仪闷哼一声,低头看向穿透了他左肩的匕首,嘴角溢出血,剑意一转,向身后挥去。
暮云丘侧身躲开,看着沈泠的剑稳稳的朝周之仪的心脏刺去,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瞬另一道剑意从暮云丘身后传来,擦着暮云丘的肩膀打向岁晩剑,原本要刺向周之仪的剑被打开弹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沈泠终是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双膝跪了下去,面具下溢出血迹,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混在泥土中。
暮云丘看着身后赶过来的一众人轻啧了一声,转身捡起地上的岁晩剑,抱起沈泠就急忙离开了。
搞笑,那么一大群人就算武功全在他之下也能靠数量把他磨死,更何况那里面还有个厉害的。
沈泠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断了一样,轻飘飘的,但又疼的厉害,随后,一道暖流从后背传了过来,身上的寒意渐渐被驱散开来,整个人像是落入了棉花中,身上的疼痛却没有减轻半分。
是要死了吗?
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是什么……
“阿泠,这里!”
“小师兄快点!”
好吵。
沈泠慢慢的睁开眼睛,阳光一瞬间刺了过来,他立马又闭上了眼睛,下一瞬身体被人拉了起来。
“晒个太阳还把你晒困了?”
沈泠眉头一皱,睁开眼就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下意识的就叫道,“师姐。”
梅悭雪轻嗯了一声,看着面前叫完她就呆住了的人,眼里满是无奈,“阿泠这是睡傻了吗?”
“喂,沈泠,你给我快点起来!”
元琼一脸气愤的走到沈泠身前,伸手抓住沈泠的后领,下一瞬将他整个人就那样提溜起来,向前边走边说:“今晚山下可热闹了,要是因为你错过了时间,我非打死你不可,你个小屁孩。”
小屁孩?
沈泠更加不理解,抬头看向提着他后领的人,确实比自己高大许多,但自己也不至于到小屁孩的地步吧?
元琼似有所觉的垂眸看向沈泠,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怎么,不服?你要是想打过我再等几年吧,臭小孩。”
“二师弟不可如此。”站在不远处的严迢见到被元琼提着衣领走过来的沈泠眉头一皱,伸手打掉元琼的手,指责道。
元琼一瞬间泄了气,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心虚的看向别处。
一旁的梦行云见状起哄道:“二师兄欺软怕硬。”
说完就躲到严迢身后,伸头看着一脸气愤的元琼,做了个鬼脸。
严迢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轻轻拍了拍身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沈泠,“阿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泠摇了摇头,看着面前有点不真实的一幕,身侧的手掌渐渐握紧,直到有了一丝痛意才松开。
“我看他就是晒太阳晒糊涂了,”元琼说道就抽出自己腰边挂着的双剑,“来被师兄狠狠的打一顿就可以了。”
梅悭雪刚走过来就听见这句话,一巴掌拍在元琼的后脑勺上,“要不要和我来比一场?”
元琼闻言急忙收起手中的短剑,“不敢,师妹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