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部门前的空地上,知青们排起了长队。
作为大队长的李强此刻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报名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家别挤!名额有限,我们得择优录取......”
“择优?怎么个择优法?”人群里一个戴眼镜的男知青高声问道,“是看学历还是看教龄?”
沈梦攥着陈锋的衣角,小声嘀咕:“我……我高中都没毕业……”
陈锋拍拍她的肩膀:“别怕,你算术好,可以教记账班。”
这时,李书记从门外走进来,站到台上,“都安静,这次夜校招聘讲师六名、助教六名,以考试的形式来录取,前六名当主讲,后六名当助教。”
“报完名的现在可以回去了,等两天后来考试!”
说完这话后,李书记便离开了。
李书记前脚刚走,知青们就炸开了锅。
人群中,戴眼镜的男知青推了推镜框,挑眉道:“考试?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咱们连考试范围都不知道,怎么准备?”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片附和声。
“就是说啊!”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知青跺了跺脚,“这也太突然了,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
张凯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大家别急,虽然没说考试范围,但肯定离不开识字教学、农技知识和基础算术。咱们知青手头都有书,这两天抓紧复习,肯定没问题。”
王桂兰也跟着点头:“张凯说得对,而且咱们白天还要上工,晚上抽点时间看看书就行。我打算把那本《农业科技手册》再仔细研究研究,农技班的考题应该跑不出这范围。”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只见冯玉双手抱胸,斜睨着众人:“有些人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未必能考过。毕竟,真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来的。”她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她话里暗指谁。
孙小小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姜柔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冲着冯玉笑道:“能不能考过,试过才知道。与其在这儿说风凉话,不如赶紧回去看书。”
陈锋拉着沈梦挤出人群,边走边安慰:“别听他们的,你就按咱们刚才说的,重点复习记账和算术。
这两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复习,有不懂的我教你。”
沈梦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好,我一定好好准备,不能辜负你的帮助。”
此时程雨刚报完名,从旁边走过,沈梦见状,准备刺激刺激对方,于是说道:“程雨你成绩在学校时不怎么好,这次肯定很难考到好成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学习啊!”
“只要你给我道歉,并承认上一次是你错了!”
程雨看向陈锋,她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其实非常好,只不过当初是为了照顾陈锋的面子才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成绩。
上一世在这次夜校考核中,自己拿到了第二名,而沈梦则是第十三名,而陈锋为了沈梦,直接污蔑自己考试的时候作弊。
“陈锋你也觉得我成绩很差?”程雨说完这句话后,陈锋的脸色出现那么一瞬间的变色。
这时传来了姜柔走了过来,“程雨,走了我们赶紧回去准备了。”
……
回到宿舍后,姜柔将自己的搜集到的各种书都拿了出来,这个时代的初中高中的教科书全部都有。
程雨翻看着姜柔拿出的教科书,若有所思道:“姜柔,你说这次考试会不会重点考教学能力?毕竟夜校是要教社员的。”
姜柔点点头,抽出一本《农村实用识字课本》:“我猜会分两部分。第一部分考基础知识,比如这个——”她指着书上“工分、化肥、农药”等词汇,“第二部分可能要模拟教学。”
程雨上一世虽然已经考过了一次,但这一世与上一世有很明显的不同,她也无法确定考试的内容会不会一样,就算一样她也会尽心尽力的准备。”
“你说的很对!”程雨对于姜柔的猜测表示了肯定。
姜柔轻哼一声,翻开《农业技术手册》:“就算知道范围也没用。你看这道农药配比题,没实际操作过根本算不准。”
“不过我想,这夜校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扫盲。”
“大概率考试的主要核心还是识字……”
……
两天的时间里,白天众人们还是随着大队一起上一些简单的工。
毕竟冬天里嘛!即使干的活很少了,但依旧会有一些的。
而当上完工后,在去捡一堆柴火后,知青们便开始回去为考试开始准备。
考试当天,大队部西厢房临时改成的考场挤满了人。
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却压不住知青们紧张的窃窃私语。
李书记抱着一摞油印试卷走进来,咳嗽一声,屋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炭火噼啪声。
“考试分两部分。”
李书记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分界线,“这边是笔试,四十五分钟;那边是试讲,每人抽题准备十分钟。”
他敲了敲墙角的木牌,上面贴着“人口手”“工分账”等字样,“试讲内容就从这里抽。”
冯玉第一个举手:“书记,试讲总该给个评分标准吧?”
“标准就是——”李书记指向窗外,几个看热闹的社员正趴在窗台上,“让这些老乡都能听懂,就算合格。”
笔试时,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偶尔的咳嗽。
沈梦盯着算术题咬笔杆,陈锋在隔了两排的位置不时瞥她。
程雨却下笔如飞,农药配比、汉字拆解,每道题都结合生活实例。
姜柔特意在农技题后画了个简易施肥示意图,还标注“用草木灰和粪肥时戴草帽”的注意事项。
试讲环节成了修罗场。
知青们可以说在试讲环节状况频出。
稍微表现好一点的就那么几个,但讲的大多都一言难尽。
甚至有一些知青讲着讲着便忘记了要讲啥,面对张书记的提问更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有围观的社员们交头接耳,有个老汉忍不住问:“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