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这样放过我们了?”祈天纵声音发颤,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原本紧绷的神经已经做好了承受任何惩罚的准备,此刻却被这意外的结局搅得心神不宁。
漆黑的夜晚,加上朦胧的雾气,他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依旧悬着的心带来的不安。
他身旁的刀疤小弟同样呆若木鸡,断了的胳膊无力地垂着,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狰狞。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当然!”姜柔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昏黄的光束扫过两人惨白的脸。
她很无奈地摊开双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但也不怕麻烦。
就像今天遇到你们俩,我明明可以不来,但要是放任不管,你们肯定还会找机会对付我,那后续的麻烦可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还不如现在把事情解决干净。”
她顿了顿,眼神冷冽如刀,直直地盯着两人,“虽然你们现在是个大麻烦,但要是把你们解决了,肯定会招来更多人找我麻烦。”
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愈发低沉,“与其这样,不如放你们一马,只要你们保证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就行!
今天这顿教训,就当是给你们的警告。要是你们不甘心,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们彻底消失!”
姜柔平淡的话语,在寂静的夜里却像重锤一般砸在祈天纵和刀疤小弟心上。
他们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低语,“你们要是再敢来找我麻烦,我就让你们死得悄无声息,保证没人能发现……”
哪怕她的语调平稳,没有丝毫起伏,但祈天纵一抬头,与她那双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桃花眼对视,瞬间浑身发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他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姜柔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玩笑,她绝对有这样的魄力和手段。
刀疤小弟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祈天纵强撑着身体,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狼狈。
两人喉咙发紧,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好像真的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我们发誓,若是再来找你麻烦,就死无全尸!”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声音里满是恐惧和讨好。
在他们眼里,姜柔那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的诡异能力,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姜柔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
祈天纵和刀疤小弟相互搀扶着,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姜柔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慢着!”
这一声如同炸雷,两人瞬间汗毛倒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明明是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他们却冷汗直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祈天纵僵硬地回头,声音都变了调:“怎......怎么了?”
姜柔不紧不慢地向后退了几步,走到一旁盖着棉被的地方。
她轻轻掀开棉被,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下面整齐堆放的十筐鸡蛋。“这鸡蛋你们给收了!”
看到那十筐鸡蛋,祈天纵和刀疤小弟先是一愣,随后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姜柔反悔了。
可缓过神来,两人看着彼此满身的伤痕,祈天纵脑袋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刀疤小弟那只断了的胳膊,又看看那十筐鸡蛋,心中满是疑惑——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到底是怎么把这些鸡蛋搬到这里来的?
但他们不敢细想,更不敢质疑,在他们心里,姜柔早已不是普通的女生,而是比魔鬼还可怕的存在。
刀疤小弟断了胳膊,根本没法搬东西。祈天纵只好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趟又一趟地把鸡蛋搬到卡车上。
每走一步,伤口都像被撒了一把盐,钻心地疼。
来来回回四五趟,他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和血水混在一起,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好不容易搬完鸡蛋,祈天纵刚想坐上车离开,姜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还没给钱,快点给钱!”
“对对对!”祈天纵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所有零钱,一股脑儿地塞给姜柔,生怕慢了一步又惹她不高兴。
姜柔接过一大把零散的钞票,慢条斯理地数了起来。
祈天纵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没数,但看那厚厚的一沓,少说也有一两百,肯定远远超过了十筐鸡蛋的价钱。
“可以走了嘛!”祈天纵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期盼。
姜柔随意地挥了挥手。
得到允许的祈天纵像是被释放的囚犯,顾不上浑身的疲惫和疼痛,飞快地跑进驾驶座。
点火、加速、转弯、调头,动作一气呵成,小卡车轰鸣着,像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数完钱的姜柔,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塞进兜里,剩下多余的钱,她想还给祈天纵。
可等她抬头,哪里还有卡车的影子,只有空旷的场地和远处弥漫的雾气。
姜柔一脸疑惑,小声嘀咕道:“这两人没有必要这样吧!钱都不要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她不知道,在这漆黑的夜里,弥漫的雾气中,她刚才展现的手段,在祈天纵和刀疤小弟眼中,就像是一场噩梦。
她的身影,如同飘荡在黑夜中的孤魂野鬼,成了两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
“交易完成,回去了!”
回去后,姜柔从随身空间里将热水壶拿了出来,去锅炉房打了两壶热水。
另一边,直到开车跑出了足足一里地后,确定对方的确没有灭口的意思,紧绷着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两条腿软得像个面条。
此刻两人心有余悸的看向对方,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