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泼墨般浸染群山时,知青点的炊烟裹着酸菜鱼汤的香气飘出。
大铁锅咕嘟咕嘟地翻滚,雪白的鱼肉吸饱了酸香汤汁,杂粮馍馍蘸着浓白的鱼汤,众人围坐在长条木桌前,碗筷碰撞声与满足的叹息此起彼伏。
对于今晚的食物,大家都很是满意,酸菜鱼汤加加杂粮馍馍,大家都吃的很饱。
等吃饱了饭,众人也纷纷回到宿舍,打壶热水,泡泡脚,缓解一下疲惫。
这个时代到了晚上页面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再加上都干了一天的活,自然是早早的就睡了。
夜幕彻底降临后,煤油点燃照亮屋里。
女知青宿舍里,老知青中有感叹道:“幸好我们不用去上山和男知青们一样扛木头,可也太痛了。”
有新来的女知青此时干了一天的活,因为不熟练,手都磨出了鲜血,小声的抽噎着:“太痛了,呜呜……我想回家了!”
其他知青看着她,心情也不好受,毕竟第一天来,这活干的太累了,她们这些新来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冯玉看着新来的知青在那里哭哭唧唧的,十分烦躁,“哭什么哭,我们也就比你们早来一两月,来的时候,还赶上了最忙的时候,整整抢收了大半个月,不仅要被太阳晒,还要遭受田地里虫子的叮咬,也没像你们这样娇气。”
那名小声哭泣的知青,不乐意了,“你凭什么说我们娇气,大家都是来响应国家号召来建设乡下的~”
沈梦可没有理会争吵,她还在思考,这自从下了火车后,程雨为啥一下子变化那么大,一下子脱离了她的掌控。
……
姜柔的小屋,将火炕烧起来后,屋里变得暖和起来了。
躺在床上,这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伐木了,程雨看向姜柔,好奇的问道:“姜柔姐,你真的是知青吗?”
“为什么今天大家伙都去参与伐木了,怎么没见到你啊?”
姜柔摆摆手,“你不用叫我姐,我未必有你大,而且我也就比你早来两个月而已。”
“我今天才十八整!”
“至于为何不用和你们一起去伐木,其实是因为我懂一些关于鱼的习性的知青,知道如何捕捞鱼,这才被大队长叫过去帮忙的,而且捕捞鱼也不比你们轻松。”
姜柔怕引起误会,让别人认为自己搞特殊,要是被抓住小辫子可就不好了。
“噢,原来如此,你懂得可真多!”程雨十分羡慕。
一夜无话。
这群新来的知青们,平时不干体力活,昨天一下子过度用力,今天早上大部分人都没起的来,要不就是大腿上,肩膀上的肌肉疼。
不过今天也不用去继续伐木了,今天准备前往小镇去采购一些冬天所需要的一些基本生活物资。
毕竟如今的天,雪是天天下个不停。
这么大的天,赶集也不再是几个村子里秘密进行,而是需要去几公里外的小镇上。
靠山屯大队里是有一辆采购车的,因为油少的缘故,是留到冬天的时候专门出去采购生活物资的。
要是有知青起得来,愿意付出一点钱,也可以跟着采购车一块去
靠山屯其实还好一点,毕竟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多数都能够自给自足,即便是遇到了大雪封山了,也能够坚持住。
姜柔从暖和的被窝里起身,然后简单的洗漱一番,在食堂里简单的吃了一点后,便跟着采购车一起去几公里外的小镇上。
“这地方可真够冷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说话的是一名新来的男知青,很明显这位知青也是从南方来的。
刚来这里,低估了这边的气温,很明显带的保暖物资不够多,受教训了,今天特意跟采购车去小镇上花钱,买棉被、棉衣。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有知青附和道:“是啊,这北边的冬天简直冻死人!”
这两名新来的男知青很明显都是来自南方,不知晓北方的冬天。
采购车上,新来的男知青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哈着白气苦笑道:“我们南方冬天哪有这阵仗?虽说没暖气,但屋里屋外一个温度,不像这儿,进了屋裹着棉被才觉得活过来了。”另一个知青连连点头:“可不是!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湿冷往骨头缝里钻,下点小雨就跟泡在冰水里似的,冻得人直打摆子。”
坐在前排的老屯子李叔闻言笑出声,露出一口黄牙:“你们这叫‘小巫见大巫’!咱北方的冷是‘物理伤害’,零下二三十度,鼻涕都能冻成冰碴子。就说昨儿那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敢露个手指头,三分钟准冻得没知觉!”他拍了拍车斗里的柴火,“不过咱们有火炕、热乎饭,外头再冷,屋里烧得通红,脱了棉袄光膀子都行!”
“还是你们有法子!”新知青叹着气,“我们南方过冬,只能靠‘一身正气’,晚上睡觉裹三层被子,半夜还得被冻醒。不像你们,火炕一烧,一觉到天亮,羡慕死人了!”
“各有各的难处!”李叔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你们南方冬天能看见绿叶子,我们这儿全是白茫茫一片,连路都找不着。但要说痛快,还是咱北方,冻得干脆,不像你们那湿冷,黏糊糊的,骨头缝都发霉咯!”
采购车里大家有说有笑的,三个小时过后,终于到了所谓的小镇。
说是小镇,实际上也就是大一点村庄。
姜柔看着周围的建筑,连二层小楼都没有。
都是一排排错乱却又看上去有序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砖瓦房,但还是能够在角落里看到一两间用黄泥建的屋身,房顶用着瓦片铺成的屋顶,叫黄泥瓦房应该更合适。
靠山屯是公社下面的一个生产大队,虽然在靠山屯里,因为两大姓的缘故,分成两队,但实则就是一个大队。
李强大队长看着公社边停着的三辆车,说道:“那边是其他大队来的车,看样子比我们先到的也就三个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