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将整个村庄温柔包裹。
天空中的月亮半隐半现,散发着清冷的光,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
繁星闪烁,如细碎的钻石镶嵌在夜空的幕布上,与那并不十分圆的月亮相互映衬。
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打破夜的静谧,给胡家村的夜晚添了几分灵动的生气。
村里的树林和草垛旁,传来孩子们嬉笑玩闹的声音。
一群小孩正兴致勃勃地玩着躲猫猫,小小的身影在树影和草垛间灵活穿梭,银铃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半路上的树丛里,胡好家与胡好国隐匿在黑暗里,像是蛰伏的猎手。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嘴巴张得老大,发出沉闷的声响。
眯着眼,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哥,那小兔崽子会不会不回家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困倦和疑惑,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并不远。
胡好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小路,眼睛里闪烁着寒光。
半晌,才低声说道:“别废话,继续等着,他今晚肯定会从这儿路过。”
胡好家无奈地撇了撇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打起精神,继续守在原地。
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时不时朝地上啐一口,心里默默盼着胡建设早点出现。
胡建设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傻笑,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
“不行,我得回家再跟我娘要点钱,阿静瞧上了供销社里的一个洋发夹,等给她买了,她不得高兴。”
一想到阿静收到发夹时惊喜的模样,他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躲在暗处的胡好国和胡好家,像两只隐匿在黑暗中的恶狼,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
二人等得也差不多了,来得正好。
胡好国紧紧盯着胡建设,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当看到胡建设完全沉浸在幻想中,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临近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手疾手快地拿着麻袋朝着胡建设的头罩了下去。
“愣着干嘛?拿棍子打啊!”
胡好国压低声音,急切又凶狠地朝着胡好家吼道。
声音里的寒意仿佛能穿透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哦……这就来。”
胡好家如梦初醒,想起胡建设对他娘做的那些事,原本还有些懵懂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像是被仇恨点燃了一般。
他双手紧握着棍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胡建设身上有肉的地方狠狠招呼过去。
“砰砰砰!”
棍子与身体撞击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呜呜呜呜…………”
胡建设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在麻袋里拼命挣扎,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为了防止他乱吼乱喊引来旁人,胡好国隔着麻袋,用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几乎将胡建设的下半张脸完全覆盖,只留下鼻子供他出气。
胡建设挣扎得越厉害,胡好国捂得就越紧,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冷漠,嘴里阴冷的说道:“小杂种,让你得意,今晚让你涨点记性。”
胡建设被打得跟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他脑子迷糊,浑身都痛,特别是喉咙,那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胡家兄弟趁着夜色匆匆赶到河边,周围静谧得只剩下河水“哗啦哗啦”流淌的声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夜的秘密。
他们蹲下身,将双手浸入河水中,清洗着手上沾染的淤泥和因打斗而冒出的汗水。
河水清凉,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胡好家心中却畅快无比,今晚的一顿暴揍让他积压许久的恶气消散了不少。
“哥,怎么不继续打了?”
胡好家意犹未尽,抬起头,眼中还闪烁着兴奋的余烬,他可还没打过瘾呢。
“适可而止,改天咱们继续。”
胡好国一边擦拭着手,一边冷冷开口,眼中的寒芒昭示着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胡建设,他可是个极其记仇的人。
“那好,下次我捂住他的嘴,大哥你打。”
胡好家立马接话,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已然在期待下一次的偷袭。
“那行,不过……”
胡好国欲言又止,声音里透着一丝神秘。
“不过什么?”胡好家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凑近一点我告诉你。”
胡好国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胡好家想都没想就靠了过去,满心以为他哥有什么厉害的计划要分享。
“哥整得这么神秘,是有啥好事吗?”他嘴里暗自嘀咕。
“背朝我,头看前面,屁股对着我,弯下腰,看到了吗?”
胡好国的声音在静谧的河边显得格外清晰。
胡好家一脸懵逼,眼神里写满了疑惑:“看……看啥了?”
他左顾右盼,试图寻找他哥所说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胡好国抬起脚,脸上的奸笑愈发明显:“鱼啊!走你!”
伴随着这一声喊,他猛地一脚蹬在胡好家的屁股上。
“啪嗒!”
一声巨响,胡好家整个人向前扑去,直直落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他包裹,寒意从皮肤迅速渗透到骨髓。
“嘶嘶嘶……卧槽!哥,你疯了吗?”
胡好家在水中扑腾着,身体因寒冷而不受控制地发抖,说话都破了音。
他手忙脚乱地划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胡好国站在岸边,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弟弟,笑了一下:“你不是说鱼肥美吗?夜里它们睡了,你一抓一个准!”
胡好家:“…………………………”
他看着像傻子吗?
可是,骗了好月,好月真要吃鱼,他吹的牛逼,跪着都要实现。
一边咒骂,一边摸鱼,抓了几条后,费力地往岸边游。
他好不容易爬上河岸,浑身湿透,冻得牙齿直打颤,裤子还被河水冲跑了。
便又听到胡好国说,“别用麻袋装鱼,把麻袋丢河里,用你的衣服装鱼。”
“那……那我穿啥?”
“这大半夜,黑得很,你光着腚走都没人瞧见,放心吧!实在不行,用鹅儿肠围一圈,这样起码蛋蛋不凉,你好受一点。”
“呵呵!哥,你就不能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围裆?”
“你想死吗?”
胡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