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回到家,就瞧见他们娘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胡好家心里想,他娘一定是知道他发了不少好东西,所以在这乐呵呢!
“娘,今天下午准备做啥好吃的招呼我。”
宋小草瞟了一眼,止住笑容,伸出手,“拿来。”
胡好家一脸得意,随后立马掏出自己的34块钱跟粮票还有糖票。
“喝!呸!”宋小草手蘸了一点口水,一张一张的数着钱,“一块,两块……”
数完后,满意的点了点,“今天晚上给你卧两个鸡蛋。”
“鸡蛋?没肉吗?”
她看了一下胡好国,“肉票?你大哥不是没上交嘛!”
胡好国:“……………………”
乖咪咪的从口袋里掏出钱跟票,递给他娘。
胡好国工资30元,没胡好家多,胡好家担任了小组长所以多了六块钱,算着,他工资才28元。
“今年咋才五张肉票?”数过后,她好奇的问道。
“娘,今年的肉稀缺,所以单位的肉票就没前几年的多。”他耐心的解释着。
“这样啊!行吧!今年也能过一个肥年了。”她嘟囔着。
这下,兄弟二人的兜比脸都干净了。
胡好家来到他妹子的门口,敲了敲门,“啪啪啪!”
“妹,二哥给你带糖来了,快出来。”
胡好月坐在床上,做衣服的手一顿,糖?那玩意都吃腻了,她现在爱吃的是肉干。
不过她还是下床了,穿好鞋子,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妹,快尝尝,甜不甜。”
胡好家笑得跟二傻子一样,一脸期待的把糖递给她。
胡好月也不客气,剥开糖纸,把晶莹剔透的糖放入口中。
看着她二哥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味道还不错。”
“那叫娘今年去供销社给你买一袋,哥发了糖票的。”
“买啥买?那玩意贵着呢!你这是不想过日子了?”
出门倒水的宋小草翻了一个白眼,这家要不是她管着,这不是坐吃山空嘛!
再说了,有谅孝敬的奶白兔糖都没吃完,买啥糖?
这要过年了,她也打算拿出一些奶白兔糖给家里的男人甜甜嘴。
“对了,昨天大春说,他家强子想进钢铁厂,找我们家借一百块钱,你们出去了可别说关了响,听到了吗?”
胡好国一边洗脸一边回道:“知道了娘。”
“进钢铁厂?这强子哪来的门路?”胡好家一脸好奇的问。
“我咋知道?反正这快过年了,谁家都发了粮食,这大春也就是想着这点,在村里借钱呢!”
宋小草也觉得这不厚道,这可是大家自己辛辛苦苦挣的过年粮,你这瞅准了来借,大家都是农村人,哪来那么多钱借的?
既然想进厂子,那就自己拿出点本事来,一瞧,这强子的名额估计是要靠买了。
吃饭的时候,两兄弟没瞧见罗友谅还有他们妹子。
“娘,妹呢?”
胡好家好奇问道。
这才一小会儿,这人咋就不见了?
“有谅那孩子家里给寄来过年的钱还有票,这不,带着你妹子去国营饭店吃饭去了。”她乐呵道。
兄弟二人顿时觉得眼前的鸡蛋不香了,臭小子,老是粘着他妹子,该不会对他妹子有想法吧!
路上,二人手牵着手,这搞对象搞得明明白白,完全都不遮掩了。
“有谅哥,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胡好月穿着新衣裳,穿着小皮鞋,跟大城市里的姑娘一样,美丽的脸上带着自信又俏丽的笑,迷得罗友谅不要不要的。
“好看,看一辈子都不够。”
胡好月一愣,犯了难,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就看多看几辈子,等下辈子我还找你。”
冬日的寒风如刀刃般割着行人的脸,罗友谅和胡好月并肩走在街头,向着国营饭店的方向前行。
罗友谅的眸子暗沉,宛如夜空中被乌云遮蔽的寒星,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嗓子也因情绪的翻涌而暗哑,他微微偏头,看向身旁的胡好月,轻声呢喃:“月月,也就你能拿捏哥了。”
那声音里,有无奈,更有宠溺。
他缓缓伸出手,再次握住胡好月白嫩的小手,像是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掌心宽厚而温热,带着几分因激动而沁出的薄汗,手指轻轻收拢,将胡好月的手包裹其中,握得紧紧的,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胡好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害羞,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他的紧握,只能红着脸,任由他拉着。
虽说狐狸精并不懂什么是矜持,但是她也要学一下,这样,男人才更加喜欢不是。
一路上,罗友谅的视线始终落在胡好月身上,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背景板。
他贪婪地看着她,想要把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缕发丝都刻进心底。
终于,国营饭店的招牌映入眼帘。
罗友谅的脚步顿住,他的手却依旧不愿松开,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胡好月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带着一丝眷恋。
走进饭店,热气裹挟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罗友谅抬眼,瞧着牌子上的菜单,眉头微微皱起。
菜单上也就寥寥几样菜,可价格却高得离谱,一元到三元一份,在这个物资并不充裕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他只是稍作犹豫,便转头看向胡好月,眼中满是笑意:“月月,你想吃啥,尽管点,哥有钱。”
在他心里,只要能博她一笑,这钱花得便值了 。
“想要啥,自己点,看好了,给钱,五分钟出菜。”
国营饭店里的阿姨眼皮都没抬一下,坐在柜台前自顾自地打着毛线衣,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与高高在上。
她的手指在毛线间灵活穿梭,对走进店里的罗友谅和胡好月,连个正眼都没给。
罗友谅对此却见怪不怪,神色平静。
在京城,他见过比这更嚣张的做派。
那些人仰仗着皇城根下的优越感,鼻孔都快朝天了。
不过,这些人也都是看菜下碟的主。
面对有权有势的贵客,他们能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哈腰,殷勤得过分,可一旦碰上普通百姓,就立马端起架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微微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这阿姨的态度,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罗友谅拉着胡好月,无视阿姨的冷漠,径直走到菜单前,耐心地询问胡好月想吃什么,那专注又温柔的眼神,仿佛这店里的一切不愉快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