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能救人便可杀人,要想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简单的很。”凌纾指着李溯身上一些死穴,“随便一扎就要人命。”
“你对我爹客气点,免得哪天他气上头,将你扎了,我学艺不精,救不活你。”
李溯道,“也是,还能制一些乱七八糟的毒来,将我毒得不能人道,收拾不了我夫人。”
说这话的时候,李溯还咬牙切齿的。
凌纾笑了一声,“你莫把这事算我爹头上,毒虽然从宫里出来,我爹只管研究,药统一放在一起有专人管理。”
“宫里都是太后的人,什么时候取走,谁管的着?”
“我爹心思简单,几乎都扑在医术上,宫中那些弯弯绕绕他看不明白,你成天拉着陛下胡吃海喝,他担心百姓没有爱民的君主,才站到太后这一边。”
李溯扭过她嫩嫩的脸蛋,疑惑道:“你都想起来了?”
凌纾抬眼看他,“嗯。”
李溯拿鼻尖蹭她脸,手不老实的搓她腰肉,“难怪你成日扇我,后悔了之前对我这么好了?”
凌纾蹬他小腿,“你还发瘟?我若要走早走了,还天天待你李府干嘛!”
李溯哼哼两声,“怕是舍不得我这盛世美颜的夫婿…”
好生臭不要脸。
凌纾又要踹他,李溯两腿一夹,将她的脚丫夹住。
李溯抚她的秀发:“太后还会召你入宫,你把那些证据递上。”
凌纾一怔,“为什么让我递?”
李溯道,“我们递了不合适,在她眼里,我与陛下就是吃喝玩乐的混子,混子哪里来的手段收集他养私兵的证据?”
“只要太后与环王割裂,她就没有理由为了澄环杀你。”
“她哪里是为了环王?”凌纾道,“她难不成对环王是真心的,爱屋及乌?”
李溯:“那还有什么理由?澄环坏她事不止一次,以太后的心性,早就该将她弃了。”
至于是什么事,凌纾不感兴趣,不得不唏嘘。
太后居然对环王是真心的,可惜后者只想要这个天下。
但因为这个证据就将她命留住,远远不够。
没过两日,夏至,太后召她进宫,苗氏也跟着。
道理上,一个官妇,还是有诰命在身的官妇在宫里出了事情,是不太可能的。
奈何凌太医于太后那一点利用价值没有,她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杀了一个人,又如何?
刚一进宫,凌纾就被请到太后面前“喝茶。”
太后身边的嬷嬷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夫人便喝吧,往后凌家才有好日子过。”
苗氏在一旁一动不敢动,生怕那杯茶让她也饮一杯。
凌纾笑了一下,“我喝不喝,凌家都不会好过的,嬷嬷,帮我传一下话,我有话要说。”
嬷嬷冷笑,“太后不会见你。”
凌纾一动不动,“嬷嬷最好还是传一下,我的话若是带不到,出了什么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嬷嬷还想上前抓人,凌纾道,“嬷嬷想清楚,倘若耽误了太后的大事,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嬷嬷不得已,让宫人盯着凌纾,去通传了。
太后一来,凌纾便被人架着踹到了地上。
瞧她跟一个没事人一样,跪着,不畏也不惧,太后心气儿不顺,滑着茶盖,慢悠悠的道,“还有何说?澄环因你失了贞洁,你难辞其咎,当以死谢罪。”
凌纾抬起头,“臣妇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自己开罪的,而是有一物上呈。”
说着,将一密函交给了宫人。
太后只觉得她在负隅顽抗,不放在心上,可将密函打开,脸色大变,“千真万确?”
环王手里是有兵的,虽然兵符在魏序的手上,可百解药丸一出手,哪里用得着兵符?
光是上瘾都能让人对环王言听计从。
太后不可能不知道百解花是什么,当年大楚全面禁毒物,还是她与先皇一块儿烧的。
她的父亲就死于此物,痛恨至极。
凌纾平静地说道:“自然千真万确,此乃臣妇拼了性命得来的消息。”
太后脸上阴晴不定,她深知此事一旦暴露出去,环王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她虽对环王有情,但皇家颜面与江山社稷更为重要。皇帝虽然不是她的儿子,可对她还算恭敬,自己虽然有心把持朝政,但也绝不会利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太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问,“这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死罪造的假证?”
凌纾道:“太后,您派人一查便知真假。”
瞧她如此淡定,必然是真的。
太后头皮发麻,想到自己对环王如此真心,换来了什么?
往日情深,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