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报社大楼。
报社大楼在闹市里头矗立着，从下往上看，真高，晃眼，看着晕。
张晓他们先回了趟报社大楼打印了点东西，接着就直奔京城院子里头去了。
第一次来这地，张晓看着厚重的仿古建筑老院子，还挺好奇的。普通人只是听说过，但真要进去看看，就挺难的。
“注意形象，别太随意了……”叶小紫用手戳了戳他，张晓当没听到。
跨过门槛，跟着引导的守岗工作人员一路进了院子里的一间大书房。
见到了几位老人，在在他们的示意下，坐在了靠近领导的位置旁。
领导笑容和煦，亲切的问候道:“小张啊！吃过了没有，要不先吃点儿我们再聊聊天。”
张晓点点头，没有怯场，很镇定。
在世仙人超脱于世，若是普通人此刻早已经说不出话来。
领导看了左右的其他两位领导，眼神交流了下，大书房的门在他们进来后也已经关上了。
领导点了根烟，问张晓抽不抽，张晓表示不抽，领导也只好说道:“年轻人不抽烟是好事嘛！”
“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下面传达的没有我们面对面的聊一下好是不是。
你是武城，张家村人，习得的一身本事不容易，我们这些老家伙啊，羡慕不来的啊！”
领导看到这个年轻人话不多，也就只好长话短说道:“口含天宪以来，大夏境内神明，妖怪不显。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苦，我们这群人有责任，也有义务让群众过上安定的好日子。”
“天上的事情你们管，地上的事情他们也掺和不像话。好好的一个大夏，搞得两边的民众互相过不去，很不好啊……”
“我们现在太弱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另外一个领导接过话说了一句。
大领导抽了口烟，沉思了会儿继续讲:“前赴后继，几代人打下来的民心怎么就散了……小张啊，你莫介意，他们说你是天上下来的，是仙人，让我敬着点儿……”
“可我，看着看着你就是个普普通通跟我们一样的人嘛。
你说有什么办法没？”
“办法倒不是没有，就是……”张晓思索着，不敢开口。
叶小紫坐在她对面，眼神可劲示意他别乱讲话，张晓视若无睹。
“放开讲，利国利民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讲的。”大领导和其他两位领导鼓励的眼神看着张晓说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幽神们从信仰上出发，着眼于人心中欲望，渐渐民众的民心皆被俘获。这是不长久的，就我看来是不长久的。但，却是最快的……”
“具体谈谈看……”大领导弹了弹烟灰说道。
张晓起身从公文包中拿出来之前打印好的数据，一一分发给了几位领导们，甚至于还给了一份叶小紫。
叶小紫收到这份材料眼神再度示意他，甚至嘴巴小声告诫他别乱讲话。
张晓看着材料说道:“经过我的调查，幽神目前居于他们自己仿建的天庭旧址，各大占据的城市设有信徒联系事物部门。
其管理体系基本与我大夏并没有什么不同，暗中通过一些动物的采集，显示民众们作息有其规律。”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周末，他们这两天非常重视，信仰幽神的民众占据了这些城市的六层，他们大多数会去大集会叩拜祈求，少数人则是居家做叩拜祈求。
叩拜祈求的目的，很明确说就是各种欲望的满足。财富，名利，美色等等……但，这些根据他们神显示现的公开数据，暗访查证的数据得知，仅仅不到一层的信徒得以如愿。”
“如愿？哪些愿望实现了？”领导问道。
“财富是他们满足最多的愿望，至于想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神明，目前并没有出现。”张晓将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藏在暗处的工作人员立马接过开始放映。
视频中幽神占据的城市中，民众们被裹挟的剩下的那部分民众们在边境线上嘶吼着要回到故乡，而幽神在边境线并没有派驻信徒值守。
镜头一转，许多民众日常的谈话也出现在了镜头前。虽然镜头总是闪，但声音还是很清楚的。
“武城都有三十年没回了，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如今过得怎么样？”
“我是京城的，你说当年我怎么就非要贪这点儿便宜到这贩卖货物，这帮孙子就知道拜拜，一点灵性都没有了。”
“可不么，我今天上街买东西，全是科技与狠活，完全不讲良心的贩卖货物了。
马老板还说，你要是真心叩拜也能当老板发大财，你看那个东平街的首富不就是的，多风光……”
“风光个屁，我还不知道，两个月那家伙就不在了。天道报应，不劳而获怎么可能长久……”
“真想回去啊……”
……
许许多多的真实场景出现在几位领导的面前，看着他们一阵出神，原来还是有人不曾辜负先辈的，没有沉沦在欲望之中。
“你的意思是要开放边境？”
“嗯，但不是一次性接纳他们，分批次。堵不如疏，幽神们巴不得我们拦着，最后把剩余的民众全逼到他们那去，他们要的就是发自内心的供养，哪怕是嗔恨之心，也是会成为他们力量的源泉……”
张晓最后再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份报告给各位领导，领导看后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回应。
大领导左右看了下其他两边的领导，互相交流了下意见，他说道:“这份报告我们先找找各部门研究讨论一下，小张啊你的调查很有实践性，值得研究。
但是，我们还得问问你，你对大夏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这一点儿你不要急着否认，这是我们调查分析后得出的结果。虽然有些客观，但现在我们就想知道你的想法？”
张晓知道重头戏来了，问建议不过是个饵，他的立场态度则是重中之重的事。
在世仙人的份量极重，目前神明未出之下更是无法绕过的一个问题。
“我生于大夏，守土有责。民众是无辜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腐化，而不做点儿什么。
如果说大夏要我一个表态，我只能说我会做好在大夏国土的本分。”
“好，记住你的本分！那我们就聊到这里，也让我们这群老头子好好休息一下，年纪大了，才多长一点儿时间就扛不住了，看老了喔……”
张晓同叶小紫两人被工作人员带出大院，回到车上叶小紫才开口道:“这些数据，资料，视频你哪里弄的？”
“平时没事联系了一些小动物，培养了一下。”张晓回道。
“就你主意多，还分批开放？真要同意了，思想分化了，排外思想作祟，有的你受的……”
“边境开放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提出来了而已。你以为他们就没想过，只是下面的人各个明哲保身，不想出来说而已。”
“那就你能耐是吧，你以为你一个在世仙人能顶的住大运横流？”
张晓摇摇头，他可不想掺和这种大因果。但，他得为那些真正想回故乡的人推开一扇窗来，光自然就会照进来。
其他，只有天知道了。
“喂，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大书房那时候的你了？顾忌的也太多了吧，踹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现在畏首畏尾的，骂骂咧咧的，太不淑女了你……”
叶小紫怒了，车子急停，张晓一个不注意撞的生疼哇哇叫。
叶小紫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开车朝着一座不知名的庙宇前去。
“让你说我的坏话，还当面说……”
叶小紫哼着曲，张晓揉着胳膊思考着那个神秘的声音。
那些建议，他可没想说的。谈话的时候，竟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位祖师爷的声音，让他说一下，说不妨事的。
他也就只好说了，说完就知道不对了，可没法子不是？
“对了，这里有张邀请函，市博物馆举行的展览会需要我们派人去负责一下镇守一下。我有事，你去一下。那个什么祖龙玉佩是重物，一定不能丢了，或者损坏了啊……”
“市博物馆，祖龙玉佩？”
“不是那个团凤玉佩么？”张晓疑惑道。
“你说的也对，不过那是外面的说法。这件器物跟祖龙有关，事情重大啊，别整些有的没的，不要丢了在世仙人的脸面……”
张晓下车，略微用尽力气关上车门。
远处就传来了叶小紫的声音:“张晓，你给我等着，别说姐姐不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