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杏水察觉到‘蕙和公主’的不情愿,心里叹了一口气,但眼下的情况也不允许他立马松手,只能一直将人牵到喜轿前并扶了上去,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公主身娇体贵,不同于常人,就他这等莽夫稍微一个不注意都可能把人弄疼弄伤。
他从未想过要迎娶一位公主,他相对更喜欢那种平常人家的女子,因为那样相处下来不会感到有太多负担。
可如今是皇上指婚,在如何,既成了他全杏水的妻子,那便用一生去待她吧。
全杏水一个动作帅气的翻身上马,为此锣鼓声再次响起,队伍也开始折返前行。
宫门口,厉贵妃望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离去,心里只盼着今晚可千万不要出现任何差池。
此后两人终是拜了堂,新娘被送入洞房,而新郎则留下来应付众人,从不饮酒的他今日被迫喝下一些,几杯酒下肚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
此刻见他染了些许醉意,众人一阵好笑,也不多灌,新婚之夜,还得留有一些状态去陪新娘呢。
婚房内,文迤安静静的坐在床前,双手从接亲那会儿就没有放松过,一直紧握成拳,身旁的陪嫁侍女也为这接下来的事感到担忧,见九皇子始终沉默自己也不敢吱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两人猛地抬起头往门口方向看去。
直到门被推开,原本还晕乎乎的全杏水在进入房中的那一刻瞬间紧张的清醒了大半,他原本不想那么快过来这里,奈何实在不胜酒力,再待在前厅只怕就不省人事了。
房中的侍女们见他一进来纷纷行了礼,全杏水视线扫向坐在床边的新娘,第一次经历大婚的他,面上一热,心里竟不由紧张起来。
想他在西北征战无论面对再强大的敌人都没曾怕过,竟对一位弱女子这般紧张,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
全杏水进来以后就有一名侍女端来一个放着枰杆的平盘站在一旁等候,全杏水知道那是掀红盖头用的。
另一边的侍女也开始倒了两杯酒呈上来,全杏水眉头微皱,心想这还要喝,他现在一看到酒就头疼。
垂眼瞥向一旁侍女捧着的秤杆,沉默的拿起走向那床边坐着的人,心里一直在平复那一股紧张感。
文迤安袖袍里的手一直紧握着,连带手心都被指甲划破了一点皮。
直到自己的视线变得开阔起来的那一刻便猛地抬起头一脸防备的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但随即一愣。
这是…逢安侯世子?
正当文迤安还处愣怔状态时一旁捧着两杯酒的侍女这时便出了声:“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全杏水一听要喝酒内心也是一脸折磨,原本有些清醒的脑子此时一阵晕乎乎,但没法,这是结婚的步骤,只得忍住头部传来的那股晕眩感拿起了其中的一杯酒。
文迤安犹豫片刻只得咬咬牙拿起另一杯酒很羞耻的与他进行交杯。
新人饮了交杯酒后众人都要退出房内,而全杏水在众人都退出去后终是支撑不住的走到前面的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但并未得到好转,因酒劲带来的热意让他的身体冒出了一些细汗。
文迤安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子,看状态想来是醉了,那接下来这可就好办了啊。
全杏水一边支撑着沉重的头部,一边又在想着洞房一事,这是大婚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他现在的状态……
他忍着难受转过脸看向坐在床边的蕙和公主先是道了一声“抱歉”,然后又缓缓的将脸转回去继续倒水。
全杏水:……
这世子是喝了多少酒,从被送入洞房那会儿他就在前厅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么快就醉了?
全杏水一直抬手支撑着头部不让自己睡过去,暗中还一直动用内力从而逼出酒气来缓和当前状态。
直至好一会儿后才逐渐有些好转,但起身时依旧感到无力,差点又给坐回去了。
文迤安见全杏水一起身当即露出一脸防备,皱着眉看着走来的人。
全杏水也算是一位久经沙场之人,自然能察觉到常人难以察觉的事,比如别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他知道蕙和公主嫁与他也并不情愿,这一刻这接下来要做的事宜让他犹豫了,虽然他也没准备好,但面对‘蕙和公主’满是排斥的神色心里也不禁划过一瞬失落,但还是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殿下,你困了吗?”
文迤安眼里有着对他的排斥与防备,但很快又恢复冷静,声音很是冷漠的回道:“不困。”
全杏水闻言又看了文迤安一眼,说:“我从不做强求他人之事,以后殿下不愿的事我都由你,现在夜已深,殿下且安心睡下吧。”
文迤安略诧异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但眼里还是带着怀疑。
全杏水不由心里一阵酸涩,公主竟这般怕他。
见‘蕙和公主’始终一脸防备,全杏水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继续朝刚刚的位置走去。
这一夜,屋里鸦雀无声,守在屋外的侍从们见屋内竟毫无动静只得将此事告知温氏。
温氏得知后是气不打一处来,竟连公主都敢冷落,明日定要狠狠说他一通。
万蔺国,朝暮城。
自文筱欢进到朝暮城的这两日以来玩的叫一个不亦乐乎,据说这天下第二的美人就在朝暮城里,这也算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了,文筱欢认为,只有这等男子才配做她的驸马。
侍女佳佳看着走在前面的文筱欢很是苦恼,公主现在是怎么劝都劝不回去了,而此时宫中也肯定是乱透了吧?
正当侍女佳佳想事情想的正出神的时候突闻文筱欢要提议去一趟勾栏院,吓得佳佳赶忙阻止。
“公,小姐,这万万不可啊!勾栏院那种地方去不得,若是被……”侍女佳佳瞧了一眼周围便压低声音接着道:“若是被娘娘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而且,而且对公主的名声也不好,还请公主三思。”
文筱欢冷哼一声:“你忘了本,小姐此行的目的了?就是为了棠曲公子才来的朝暮城。”
侍女佳佳急哭了:“小姐,这可使不得,那种地方是万万不能去的啊!”
文筱欢见她这般激动,当即便冷下脸来:“那你便在此等候吧,本,小姐自己去。”
侍女佳佳人麻了,只能哭丧着脸跟在身后,期间还试图阻止自家公主,可都以失败告终。
朝暮城最大的勾栏院外,文筱欢正与侍女佳佳一番拉扯过后终是进了这勾栏院,那一刻,侍女佳佳的世界彻底塌了。
文筱欢在前面走她在后面哭。
同文筱欢一起走的便是这座勾栏院里的老板,一听人家小姑娘指名要棠曲公子伺候,这会儿正在同人解释他们棠曲公子是只卖艺不卖身,让小姑娘想清楚了再给预约。
文筱欢摆了摆手,说:“无妨,赶紧让棠曲公子过来就是,多少钱都无所谓!”
后头的侍女佳佳一听哭更是泪流满面,连同哭声也传到了前面两个人的耳中,两人一起看过来,随后老板一脸疑惑的看向文筱欢说:“客官,您哪位朋友……”
文筱欢瞪了侍女佳佳一眼便转过脸边走边对着老板说:“别管她!”
勾栏院外此时来了一名白衣人,门口揽客的小倌面对迎面走来的这个人,先不说这一身行头,光是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清冷高贵的气质便让人难以忽视。
白衣男子手中持着一把油纸伞,端的是一副清冷孤傲又禁欲的姿态,并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消遣的人,但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可能也就看着生人勿近,其实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拥有那方面的欲望,都需要发泄出来。
虽说这勾栏院嘛,里面提供服务的都为男子,但前来消费的男性顾客也是不少,在这封建的时代里能有几个女子敢来消费,所以他们主要赚的也都是男人手中的钱。
如今见到他们这地里来了位气质极好的客人,不过人确实是冷了点,好在模样生的可以,虽然算不上太惊艳,但好歹比他们所接待的很多客官要好看一些。
面对这位气质高贵的白衣人,外边几名小倌顿时如狼似虎,纷纷涌上前来热情的要与他一通拉扯,谁知在即将凑上来的时候白衣男子抬起那只持着伞的手横在他们跟前制止他们的靠近。
几位揽客的小倌见状愣了一下,见他神色冷漠,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冰冷到仿佛能刺穿他人的眼球。
看着面前几人面上是一阵的紧张与害怕他也就将手放下了,随即问道:“这里可还有位置?”
几人猛地回过神来,然后笑的一脸牵强:“有的有的,这位客官可有认识我们这里的哪位公子?”
朝鹤衣一脸淡漠的随其中一人进到里面,声音淡冷如冰。
答:“来此处找人。”
那位小倌一听愣了一下:“找人?咱们这里今日来往的客人有点多,客官说的找人恐怕是有点困难啊。”
“不过客官可以透露一下您那位友人的相貌特征,兴许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