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陆。
西诺曼帝国,那不勒斯城。
帕拉塞尔魔法学院比往常更加的繁忙,一大早,路上都是急匆匆地去领取助教牌和魔法水晶的高年级生。
入学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礼拜很多课程都开始暂停。
魔法课的老师们都被调配去筹备入学测试的事宜,无暇上课。没课可上,又参与不到入学测试事宜中的低年级学生只能在校园里闲逛,或者光顾校园里的各式美食店打发时间。
一家紫光草包饭店中,三年级的奥希利吞下一口包饭,开口道:“告诉你一个新鲜事要不要听?”
同班的沙利文一听来了精神:“那还等什么,这几天学校不上课,简直是太无聊了,快分享给我。”
奥希利一脸神秘地说:“你知道这次测试中谁要来应考吗?”
顿了一下,吊足了沙利文的胃口,奥希利才接着说道:“就是城主家那个贵族少爷。”
沙利文一脸不屑的回应道:“我预言他再来十次都进不了我们学院,就算他父亲是城主,也有爵位,但是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院长可不会畏惧他父亲的权势。”
奥希利又吞了一个饭团,笑着说:“你应该不知道,他已经接连被好几家战士学院拒绝了。听说也没有家传术士的天赋,体魄也不行,不得已才来魔法学院试试运气。对了,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沙利文抹了抹嘴:“查理,他叫作查理。后天就要测试了,我们的城主小少爷现在该不会躲在哪里偷偷哭泣吧?”
两人一边吃着据说是遥远东方小国——好像是叫什么“扶桑国”传来的新奇美食,一边戏谑地笑了起来。
……
查理正躺在卧房的床上,紧盯着床上的帷幔怀疑人生。
“这是哪里?我这是被卖到国外了吗?”
一觉起来,查理的天塌了。
半个小时前他就已经醒了,看到周围的场景,查理以为自己在睡梦中还没有醒来。
做工极其考究,精细繁复的四柱床上,丝绸制成的帷幔挽起在两边。天鹅绒的被子有一点厚,死死的压在查理的身上,让他有一点喘不过气来。
查理清楚地记得,昨天应该是跟着师父去附近的一个镇子上给一户在外地发了财的商人做法事来着。
没错,他,查理,是一名道士。
有度牒的那种哦!在全国道教理事协会里也是登记过名册的,一名货真价实的道士。
虽说查理所在道观在全国来说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道观,但香火竟然还不少。在周围的城镇里算是小有名气。
观中的道士们,除了山中清修以外,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附近村中老人百年之后去念一段往生经,偶尔给一些附近城镇里的小老板做做法事。
给老人诵经是道观几百年来留下的传统,自然是免费的。
但要去大老板那边,就得看老板的心诚不诚了。一般来说赞助道观的资金越多,心越诚。昨天邀请他们前去的那位大商人,心就特别的诚。
面对这种心诚的大老板,道士们一般也愿意去结(当)个(回)缘(牛)法(马)。
不过道士们要钱可不是为了敛财,得来的钱财大部分都捐助给了贫困山区。周围的老人去世有的无力操持丧葬,道观也会帮忙出钱出力。
查理从小生活在道观里,不过他是上过学的。没办法,道观也需要一些跟得上时代先进人才。
年纪最小的查理当仁不让地作为道观代表,进入了学校学习先进文化,高考后又在全道观师傅们的期望下选择了外国语专业。
由于地理原因,来这里来参观的外国游客还是不少的,听不懂外国话的大师傅们对于叽哩哇啦的鸟语实在无可奈何。
于是查理稀里糊涂就跑去上了一个外国语专业,保证所有来道观中的,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少不了一份香火钱。
查理上学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个名字遭到调侃和嘲笑。他姓查(zha),单名一个理字。本来这是一个很平常,平常到甚至有一些平庸的名字。
偏巧小学的时候,一本名为《查理九世》的书突然在小学生之中爆火。
查理九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同学们一看,书中人物竟在我身边?所以查理的名字后面就被强行加上了九世连起来念。长此以往,查理甚至都觉得名字后面不加个九世让都不适应了。
初中以后,查理九世这本书在中学生里没了热度,查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好景不长,初中课本里,英国的查理一世被送上了断头台这个知识点偏偏是老师反复强调的重点。
于是查理九世改为了查理一世,小道士也成了闻名班内外的“无头人”。
查理他们班里硬是没有一个人能记错这个知识点的,查理都快把这知识点听吐了。
大学时,作为外国语学院的一名学生,查理终于在别的同学纠结自己该取什么外国名的时候,自动获得最适合自己的外国名——查理(charles)。
毕业以后,查理逐渐远离了自己的名字,道观里的师傅们更喜欢称呼他的道号“妙法”。
而查理也逐渐成为了跟着师父出门做法事的第一人选。
没办法,会在手机上买票,会说普通话和几国外语,甚至还会面不改色地将有缘之人硬塞过来的“缘分”悄悄地塞在自己地口袋里带回道馆,这种人才对于道观来说实在太香了。
观中的大师傅们一边感叹这娃子大学没白读 ,一边带着他出席各种事务。道观里所有人都觉得当年送查理去上学这件事是真tm明智。
昨晚法事结束后,查理和师父被金主硬拉着坐在了酒桌上,两人百般推脱修道之人不得饮酒,但是主人取出了葡萄酒,指着百度上的“素酒不忌”,满满地给他们一人倒了一大杯。
查理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是师父将出门时带着的包裹交给他,叮嘱他一定要保管好包裹之中的两本珍贵典籍,随后便不省人事。
查理也没能坚持太久,将师父扛到房间安置好以后,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床上。
醉死过去的查理全然没有注意到,两道流光冲出包裹,一头扎进了他的脑袋消失不见。
……
昨晚喝了不少,现在依然头疼欲裂。
可宿醉中的查理依稀记得,主人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那应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标间客房。
这华丽到不行的帷幔是怎么回事?这个天鹅绒的被子是哪来的?半夜有人给我们换了房间?
最关键的是,我师父哪去了?
查理扶着额头挣扎着爬起来,发觉身上的衣服也很不对劲。
这种丝绸的睡袍自己曾经在网上见过,没有十几万是下不来的。
道观中主张克己清修,香火钱和金主们资助的钱纵然不少,也都被大师傅们捐出去了。他可没见过现实中有人真的把这玩意穿在身上。
跌跌撞撞地站在房间中那磨得发亮的银镜面前,看着镜子中的人,查理大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终于崩塌了。
这……这tm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