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到哪里了?”
陆语嫣眼神朦胧,醉醺醺地嘟囔了句我怎么知道,她又没在陆南泽身上安装定位器。
傅城屿起身跟傅老爷子说去洗手间,而后出了房间,顾怀柔朝他的方向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傅老爷子唤她回神:
“小柔啊,和爷爷讲讲,国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好的爷爷……”
或许是老人家上年纪了,孤单了,跟她聊的内容和语气之间充满一种描述不清的感觉,想听听孩孙对生活的感慨,离他们更近一点。
顾怀柔温婉的嘴角僵得快要撑不住,茶几下捏着杯底的左手捏得发酸,似乎有些厌倦老人的过多慰问,可没办法,谁让对方辈分高且是傅城屿的爷爷,索性她忍了下来。
强颜欢笑,敷衍地应和一通后,她找了个借口要出去。
直到她人走,傅老爷子的嘴角也渐渐抿了下去,眼神划过惆怅,发出长久的一声叹息,眼角的弧度似是无奈更是失望。
“万万不可啊……”老爷子垂眸,自言自语。
他希望自己这个骄傲又不可一世的孙子能找到那个真心为他好的伴侣,然后幸福下去,经营好家庭,不可造孽啊。
身为年长者,拥有丰富的阅历和识人经验,又怎么会从顾怀柔的眼里看出对孙儿的执意和占有。
顾怀柔不是心思少的孩子,起码非常的聪明谋略有自己的城府,心计是有的,情绪对外不显山露水,唯独藏不住的一块是,看傅城屿看得很紧。
可惜孙儿对顾家小姑娘没有过多的想法,单纯当亲人相处。
如果他愿意和沈家女儿坚定厮守,那再好不过,沈宁薇他在傅宅的新年夜见过面,是个很不错的孝顺孩子,端庄贤淑,稳重单纯。
终身大事虽然是定下来了,可傅老爷子心里怎么想着怎么不踏实呢。
顾怀柔是他隐隐不安的一个坎坷点。
只怕。
以后的感情路需要傅城屿这小子多多花人生岁月和心思磨炼了。
傅老爷子再次叹了口气,摩擦着掌心底的拐杖,人生路长,慢慢领悟吧。
缘分天注定。
不可强求。
房间外有一条暗处狭小的走廊,分两个方向,顾怀柔想着他是去了洗手间,于是往宴会厅的反方向走。
殊不知,傅城屿早已身处在另外的地方了。
大家玩的不亦乐乎,宴会上所邀请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会玩,气氛温度一路升温就没有降下来过。
傅城屿走近那道身影,直到对方缓缓转身。
他正了正色,问:“她人呢?”
傅小墨见到来人,明显一怔,低声:“小叔。”
不知是喝酒上头的缘故还是真的没明白他的意思,对方抿唇显露茫然。
傅城屿道出那个名字。
傅小墨反应过来,悄悄用余光注意傅城屿的身后有没有顾怀柔的身影,见没有后他才肯如实道:
“她和语嫣姐被人接走回去了,小叔是我不对,照顾不周,让她们喝太多酒了。”
傅小墨特地留意守候许久,直到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把陆语嫣带走后,他才放下心。
因为看到那个男人气质沉稳,面貌不差,外在看着不像是坏人,且和陆语嫣很熟络的样子。
包括沈宁薇,和他讲话的语气多了分不易察觉的亲近,见状,傅小墨才放两人走。
傅城屿皱眉:“谁?”
听到沈宁薇喝了不少酒,他的眼皮就突突不安分地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管哪里,只要人一多,就会有心思不纯净的人存在。
喝醉酒在密集喧闹繁杂的聚会中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稍不注意,回去的路上又或者不为人知的某个角落,就有可能发生危险。
正是因为这一点,傅城屿不放心地出来看一眼,看看她的身边怎么样了,在干什么。
结果现在告诉他人被接走了。
意识到小叔的视线有些骇人,傅小墨喉咙像是被噎住,左右为难,两边的处境和想法他都能理解。
“小叔,你……”
“回答我。”傅城屿声音沉得可怕,他目前听不下去其他。
傅小墨心里不是很轻松:“好像是语嫣一个非常熟悉的朋友,看着三十岁左右,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就由她们先回去了。”
越说到后面,傅小墨越没底气了瞬间,也不知怎的,大概是小叔的眼神过分令人发指。
他也意识到,无论是谁,一个陌生男人怎么能随便相信?
怀着忐忑混乱的心情胡思乱想着,傅小墨把责任怪罪在自己身上。
傅城屿眉心拧了拧又强行松开,或许是不想破坏傅小墨的心情,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
其次,是他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迟疑半响:“那个人,是陆语嫣的哥哥?”
傅小墨被点醒的表情:“好像是的。”
他差点就忘记陆语嫣有个哥哥这件事,仔细回忆了下刚才的场景,如果回头看的话,那个男人的五官的确和陆语嫣有几分相似,说是兄妹的可能性非常大。
“离开了多久。”
“没多久,就在刚刚。”
话落,傅城屿想也不想离开了宴厅,直奔大门。
心想着对方可能已经坐上车离去了,男人的步伐就不自觉加快,看着电梯缓慢的数字上涨速度,他的眉头紧蹙。
下了电梯后,不出所料,楼下停满的豪车没有一个车牌号是陆南泽的,而沈宁薇的踪影更不在。
陆南泽来到傅氏和他谈合同时,他就无意间留意过对方的车牌号,江城江A的车牌很好记。
手机里,他在女人的电话号码前徘徊不定。
一想到沈宁薇宁愿依赖陆南泽也不愿求助他送自己回去,傅城屿幽深漆黑的眸底温度骤然下降。
他非常恼怒,沈宁薇那天在国外电话头的一番话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最终,思绪左右拧成团的拉扯,他败下阵来,手机贴近耳边,还是选择拨打那个号码。
冷不丁,身后传来焦急的女声:
“阿屿。”
高跟鞋在地面发出着急的落地声,她见到傅城屿的人后,焦虑的面色仍然没有好转。
“你怎么在这,我找你找了好久。”
男人闻身,号码没拨通,摁断后,手臂垂下,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