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宜!”陈喻宁的声音响起,她踩着自家的兀子,直接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掀开帘子,便见谢思宜正闭着眼靠在梵音肩膀上。
陈喻宁轻笑一声,看向梵音:“这怕是睡熟了,罢了罢了,我等等她就是!”
说完,便直接在旁边坐下。
陈喻宁撑着脸,就这么盯着谢思宜。
好在没等上多久,谢思宜醒了过来。
乍一看见陈喻宁的脸,谢思宜还愣了愣。
陈喻宁伸手,在谢思宜眼前晃了晃,嗔笑道:“怎么了,是在马车上觉补得少了,现在竟是连我都不识了!”
谢思宜抓住她的手,脸上浮现笑意:“你惯会笑我!”
“等了多久了。”谢思宜问道。
她方一醒来便看见陈喻宁,想来陈喻宁早早就到了,见国公府马车停下却不见她的身影,这才上了马车。
陈喻宁摇头:“不太久,走吧,今日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着,陈喻宁便牵起谢思宜的手慢慢下了马车。
谢思宜下了马车,抬眼往前方看去。
“长乐居”谢思宜轻声呢喃着眼前别院的名字,巨大的匾额上,“长乐居”三字龙飞凤舞,很是肆意。
不同于寻常别院的雅致,谢思宜跟随陈喻宁进入长乐居后,入目所及皆彰显别院主人的独特品味。
青石台阶旁栽种桂花,桂花树下,却是摆了几座大水缸,谢思宜凑近一些,水缸中竟是造了小岛,岛上则是各趴着一只龟。
陈喻宁见状,连忙说道:“这些龟是我表哥特地放在这树下的,说这些都是他的龟友,他带着它们一起入京,得要给它们安排一些风景宜人的住处。”
谢思宜颇有些诧异,抬头看着,“这住处,确实……挺好!”
陈喻宁忍着笑,轻声同谢思宜说着:“若非我舅母不应,否则我表哥定是要把他青州住处的树也给搬到京城来!”
谢思宜听后,心中对陈喻宁表兄的印象更深一分。
陈喻宁带着谢思宜继续往前走,途中谢思宜见到不少不合时宜的东西。
不用陈喻宁说,谢思宜也明白——都是从青州运来的!
果真是一位——恋旧的人,谢思宜心想。
又走上些许,陈喻宁才带着谢思宜停下脚步。
“思宜,此处就是我邀你来的最终目的地。”陈喻宁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段白绸。
谢思宜疑惑看着,刚想问上一句,就见陈喻宁将白绸覆在她眼上,后绕到她身后替她系好。
待陈喻宁的手牵住自己,谢思宜才问道:“阿喻,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跟着我走进去就明白了。”陈喻宁笑着,牵住谢思宜的手,缓缓朝院内走去。
等到门槛,陈喻宁提醒道:“抬腿,小心些,这里是门槛。”
谢思宜点头,慢慢跨了过去。
紧接着,又跟随陈喻宁走了一段路。
直到一阵水雾覆在白绸上,谢思宜才生出些猜测。
不过她不语,任凭陈喻宁带着自己继续往前。
“到了。”陈喻宁说着,替谢思宜取下白绸。
谢思宜缓缓睁眼,看见眼前的情况,她竟是难得移不开眼。
她的前方,正是一座汤池。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池中央由汉白玉雕刻的莲花不断涌出水帘,水声清亮,很是悦耳。
陈喻宁见谢思宜久久没能回神,便明白自己今日这地是来对了!
“思宜,今日你同我在此好好放松放松!”陈喻宁说着,又带着谢思宜去换了衣。
走下台阶,汤池中的温泉水逐渐没过谢思宜。
不同于府中的浴房,这汤池极大,谢思宜整个身子沉入,也只占了小小一块。
热气在周遭蔓延,谢思宜脸上泛出薄汗,但身子却极为舒爽。
在浴房里休息,总是要不断加水方能维持,可现在靠着这石壁,谢思宜却能毫无顾虑地泡着。
不多时,丫鬟送来糕点与茶水。
陈喻宁走到谢思宜身旁,为她倒了一杯。
谢思宜接过,轻轻一闻,便知不对。
“这是什么酒?”
陈喻宁笑道:“就知瞒不过你。这是我从青州带回的果酒,你且试试,一杯不会醉人的。”
她说着,自己端起一杯直接入喉。
“这果酒清淡解热,在这里喝最是适合不过。”陈喻宁继续说着,见谢思宜还在犹豫,连忙同谢思宜劝道:“思宜~,这是我特地从青州带回来的!”
听到这,谢思宜颔首:“那我就只喝一杯。”
说罢,谢思宜端起杯放入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停顿片刻,便将杯中剩余悉数喝下。
“确实好喝。”谢思宜放下杯,同陈喻宁说着。
陈喻宁见状,又想给她倒一杯。
但谢思宜却是摆了摆手,“不能喝多,喝多了会醉的。”
陈喻宁仍不愿放弃,继续劝着:“再喝一杯吧,两杯醉不了的。如果你醉了,我亲自将你送回国公府去。”
陈喻宁言语恳切,谢思宜不想拂了好友好意,便又喝了一杯。
只是有些口子一旦开了,便是没有尽头。
“思宜,唉,你怎么……怎么有两个你啊!”陈喻宁摇晃着脑袋,手指不稳地指着前方的谢思宜。
谢思宜此时,也比她好不上哪里去。
她的脸上泛起酡红,眸中染着醉意,笑起来时比平日更添了一丝娇憨和迷离。
她眨了眨眼,面前的一切变得朦胧。
她张了张嘴,想回陈喻宁一句,但禁不住身子疲软。
瞬时,就将手一歪,搭在汤池上方,脑袋一跌,直接趴在上边睡了过去。
彼时梵音跟着湘儿端着糕点走近,看见两位主子一个跌跌撞撞,一个趴在汤池,连忙将手中托盘放下,各自去扶着各自的姑娘。
“姑娘,您醒醒。”
“姑娘。”
两人唤了许久,终是无奈向对方摇头。
“看来是醉得很了。”梵音说着,怕谢思宜和陈喻宁着凉,连忙又唤来了外头守着的丫鬟,几人托着,这才将两人给抬了出来。
而后,又是废了老大的功夫才帮二人重新换了衣裳,梳洗了一番。
就在两人犹豫该如何将谢思宜和陈喻宁送到厢房时,外头竟又传来了几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