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宜听后,也觉得不错。
当即便又问锦秀坊的丫鬟:“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玉石雕刻的佛像?”
丫鬟应着:“是有几尊佛像,夫人您可要去看看?”
谢思宜颔首,丫鬟带着几人继续走着。
绕过几处地方,进了个较为隐蔽的厢房。
丫鬟先一步进去,点燃了烛台。
谢思宜几人后跟着进去,一进厢房,便都不由自主睁大了双眼。
这厢房里的布置,说是一个寺院都不为过。
看着不如一个寺院大,但却是把寺院中最重要的几个殿都给仿了过来。
且殿与殿之间隔得很开,并不会扰了对面的神仙。
“夫人,您想要什么佛像?”丫鬟回头问道。
“观音像。”谢思宜考虑再三,觉得这个选择最好。
萧珩没那么多心思仔细挑选,送观音像足够珍贵,又不会花费太多精力。
丫鬟带着谢思宜继续走着。
走到观音像前,许是这厢房内的环境影响,又许是旁的,谢思宜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颔首轻拜。
在她轻拜的时候,那领路的丫鬟也同寺院的姑子一般,朝她还礼。
观音像不能用买字,丫鬟便在谢思宜抬头时问她:“夫人想好请哪座观音了吗?”
谢思宜仔细看着上方的观音像,每一个都很好,但每一个又都似差了点什么。
谢思宜看向那丫鬟,又问道:“可还有别的?”
丫鬟犹豫了片刻,准备开口时,突然看见另一人朝她点头示意,她心领神会。
同谢思宜说道:“还有一尊,是之前有一位客人托我们雕刻的,本是约定了这几日过来取,但那客人方才递来消息,说他付不起工匠钱,不要了。”
“夫人,现在这尊观音像已经归由锦秀坊,您可要看看?”
谢思宜听着有些不大相信。
锦秀坊的东西精美,价钱比别的铺子更贵,这些事从进入一楼起便能瞧见。
若是手头没点积蓄的,便不可能再往上走。
去任何铺子定做东西,不付钱谁会做?
而且锦秀坊是出了名的不挂账,便是她来,也是带足了银钱。
若不够,便去寻人回国公府拿钱。
谢思宜摇头:“还是不了,你们既然不摆出来,想是还等着那位客人。既是人家订做的,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谢思宜说完,便同陈喻宁耳语了几句,询问她的意见。
陈喻宁看着这摆出的观音像,依她看,这些也不错!
又不是以她的名头送出去的东西,犯不着为那萧珩用心。
她外祖母也信佛,外祖家的观音像她见过几次,这些摆出来的同她外祖家的相差不大。
谢思宜她婆母瞧见,定也不会多想。
两人合计着,便让丫鬟拿了质地最好的那尊观音像。
出去付了银钱,谢思宜便要走。
谁料她同陈喻宁刚走上几步,后头就有人跟了上来。
她追到谢思宜前头,满脸笑意地递出两个木盒,“夫人,我们掌柜的说了,您今日花了大价钱,又是我们锦秀坊的常客。这里有两支金簪,还请您笑纳。”
谢思宜挑眉,让梵音接了过来。
见谢思宜接了过去,那人立即往旁边让出位置,恭敬地道:“夫人您慢走。”
待谢思宜她们走远,那人又小跑着到了一个厢房外。
她敲了门,走进去朝里边的人说道:“金簪已经送过去了。”
里边坐着的人“嗯”了一声,打开了一个大的木盒。
木盒里装着的,正是一尊中等尺寸的玉观音佛像。
他只粗略看了两眼,便将盒子盖上,朝身后的人吩咐道:“送到府里去。”
等人走,他又看向方才说话那人:“下次让人注意点措辞。”
说罢,便摆了摆手。
说话的人退出厢房,转身后拍着胸口深呼吸了几次。
一边走,一边皱眉思索着那措辞。
她寻到之前迎接谢思宜等人的丫鬟,问:“你之前同国公夫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一五一十交代着。
说话的人听完,拍着额头懊恼:“我怎么就让你去了呢?”
丫鬟见状,小脸皱起,小心翼翼地问道:“云蕊姐姐,我可是说错了什么话?”
云蕊叹气:“你说呢!”
见小丫鬟真要哭了,她只得安慰道:“罢了罢了,总之簪子是送出去了。我若罚你之后不去迎接夫人,怕是夫人更会生疑。”
……
谢思宜几人走得快,不知后头又发生了这么些事。
路上,谢思宜问陈喻宁可还要继续挑选,陈喻宁摇头说要送她回国公府,下次再约她出来仔细挑。
谢思宜应下,又把手上的金簪都给了陈喻宁。
陈喻宁推辞:“这是人家送你的,你给我作甚?”
“我若一个人,她怎会送我两支?而且这金簪你还未瞧见,万一真喜欢呢?我手头上那么多,都是时兴的款式,你才回京城,今日戴的都是半年之前的了。”
谢思宜说着,便将那两个木盒给打开来。
只是乍一看见那木盒里的金簪时,她和梵音都有些意外。
这金簪——
“怎么了?”陈喻宁问道。
“这金簪跟我之前掉了的一只几乎一样!”说着,谢思宜又推测着对方的意图,“许是我那支卖得好,她们便送了这不会出错的样式吧!”
“原来如此。”陈喻宁点头,又问:“你那支是怎么掉的?”
“此事说来话长,我下次再同你细说。”
谢思宜想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出来让陈喻宁也担心。
她本准备这次糊弄过去,下次陈喻宁就忘了。
但谁曾想,陈喻宁竟偏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极为肯定,“你不愿说,定是有大事瞒着我!”
谢思宜无奈摇头,陈喻宁同她相识十五载,实在不好瞒她。
“好好好,上马车就同你说。这金簪你——”谢思宜刚继续想问陈喻宁,就突然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谢姑娘,好久不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了谢思宜的面前。
他手持玉笛,一身青色长袍,腰饰玉佩,端的是一副温润君子形象。
看向谢思宜时,脸上的笑意很是温和。
但陈喻宁瞧见他后,脸色却是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