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怨恨在此刻挑明,他虚握住易言的脖子在她的耳边低语:“你难道就不觉得那个方析眼熟吗?他上一世的残魂一口一个未婚妻的事,我帮你记着呢。”
他不出现不等于不在,一个几百年的魂怎么比得过他这个千年的鬼。
“要我告诉你吗?你们俩差一点就成了一世夫妻,是我杀了他又杀了你,上辈子就没能在一起的人,这辈子也休想!”
怨恨的语调落进易言的耳朵里,她垂眸看着黑影的肩膀,“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你和方析都是我前世的情债?”
她对此嗤之以鼻,“上辈子的事你找上辈子的我。”
情债难消,她也不想要。
方析从认识起就像脑子有病一样的缠着她,黑影更是有病的从小缠着。
有什么用?跟一个随时都要死的人谈感情?可别来折腾她了。
黑影松开手,收回外泄的怨气,“记住你说的话,现在的你们俩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想,你们俩都会迎来下一次轮回。”
“哼。”看着黑影再次放完狠话就消失,易言发出一声嗤笑。
“能把平时不爱说话的黑影逼急了,这个方析看来对他威胁很大啊。”
有的人光是站在那已经是威胁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有猫腻?
原本对方析没什么感觉的易言突然来了兴趣,黑影的年纪不祥,方析嘛……
易言回想了一下,初见的时候方析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个研究古汉语的,目前二十六岁。
跟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人,有男有女,自称是捉鬼小分队。
祢月潭这边的情况太过特殊,诡事局过来也没能让水底新娘现身,鼓捣几天后就走了。
这消息传到网上,好多自称捉鬼小分队的前来见识所谓的水底新娘。
在见不到鬼之后也骂骂咧咧的走了,只有方析那队留了下来。
易言蹭着刘非和孙水的钱住进一家农家乐里,这里的池塘直通祢月潭,也是当时易言选择这家的理由。
本来想安静研究怎么抓到水底新娘驱散瘴气的,结果方析天天来打扰。
气得易言今晚拉上方析让他来祢月潭做诱饵。
易言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回走,想起黑影的行为就觉得好笑,生怕她跟方析一见钟情一样。
“呵,前世……”她自嘲的踢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一见钟情是因为上辈子的话也太好笑了。”
冲动的感情只会在相处中由满分逐渐变为零分,易言对此只有不屑。
她慢慢走回农家乐里,刘非和孙水坐在外面抽烟,见易言回来赶紧把烟给掐了。
“言姐,你回来啦。”刘非堆笑着脸朝易言打招呼。
易言嗯声然后看向方析那间房,里面的灯还没关上,“人死了没?”
“没呢没呢,就是有点全身发紫,言姐你不救一下吗?”孙水挠了挠头,不明白易言为什么这么冷漠,方析好歹是被易言给抓过去做诱饵的,怎么什么表示都没有。
“让他受受苦,尸毒一晚上死不了人的,太晚了,我明天再救。”
易言打了个哈欠就往自己屋走。
眼见易言都回房间了,刘非和孙水俩人面面相觑。
他俩重新抽了支烟夹在手上。
“就言姐这女人吧,心太硬,方析多好的外形条件都入不了她眼。”孙水猛吸一口烟,为同是男人的方析打抱不平。
刘非给自己烟点着,“要我说就是方析追人的方法不对,刚见那天,你又不是没看见他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咱言姐看,哪个女的会喜欢。”
“那确实没出息。”孙水惋惜的点评着。
他和刘非长得都一般,没进衍信集团之前都只是个小混混,后面衍信集团的待遇好,他们俩直接就心动的为衍信集团卖命。
可惜钱有了,女人都没一个。
看见方析这么一个长得俊的人看见女人都跟他们俩一个德行以后,瞬间只有同情。
孙水看了眼方析房间位置,随后朝着刘非肩膀撞了一撞,“哎,你说我们要不帮那兄弟一把?”
正抽烟的刘非差点让这一撞把烟给撞掉了,赶忙捏紧烟头,他瞪了眼始作俑者,“你脑子进水了吧,我们的任务是劝言姐能进衍信集团,惹急了别到时候把我们俩都杀了。”
他可没忘记周越泽说易言有个背后灵,被人杀还有蛛丝马迹,让鬼杀了,那他们俩纯白死。
刘非大口的吸着烟,很快就见了底,他掐了烟头随手一扔,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咱们啊别做无用的事,先想想怎么升职加薪吧。”
“也是。”孙水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有多离谱。
他俩起身结伴回了房间。
易言这边回房以后就在拿着一张张纸排列顺序,这些天从古书上抄下来的咒语将顺序打乱再去请教了方析,对方也毫不吝啬的教她怎么发音。
“这些字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以前,你是从哪找到的啊?”
方析把字都翻译成简体递给易言,顺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易言低头看着那些字,只回答道:“网上。”
“哦,那你是对古汉语有意思吗?我可以教你……”
“我如果想学会来问你。”
易言扯出一个笑脸,转身就走,只留下潇洒的背影。
现在终于是把一个完整的咒语给拼出来了。
她尝试念了几遍都拗口,“彡钦……唉!古人的发音和现在不一样,用现代语念又不生效。”
易言泄气的坐在椅子里,眼神放空的盯着窗外看。
忽然,从窗前快速闪过一抹红,转瞬即逝。
毫无防备的易言打了个冷颤,在意识到不对劲时,身体比脑子更快,“遭了,不会是水底新娘上岸了吧。”
她想起还躺在床上昏迷的方析,体内留有尸毒的他完全就是个定位器。
易言嘴上说让方析死了算了,但不至于真想让人死。
她追出来直奔方析的房间,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红穿门而进。
“坏了,水底新娘抓魂了。”易言跑过去心急的扭着门把手,可惜纹丝不动。
窗户那的灯光也已熄灭。
“喂!方析!”她心急的拍着门,只希望引起水底新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