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看到这些受难者的无助模样,却毫不犹豫地把那瓶几乎快用完的回元液最后存量直接倒进一桶干净水中,分给所有濒临绝望的伤者服下。
回元液虽不多,但多少能稳住他们的性命。
做完这些,他又运用内功真气,挨个为他们调理心脉,让一些垂危者缓口气。
短短半柱香时间下来,赵豫满头汗水,但内心却越发凝炼。
不久后,那些受伤最重的,也缓慢回转一丝生机,眼神里重新燃起求生欲望。
见赵豫在忙碌奔走,累得一身汗,所有幸存者都颤颤巍巍地跪在他脚边,一起朝他叩谢,哭泣不已: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赵豫叹息,伸手把他们扶起:
“先休息。能撑住就行,我给你们搜点食物。”
说罢,他走进那些邪修的物资库,果然搜到不少粮袋和药箱,多半是抢来的。
他让几个还能走动的百姓分发食物和水,暂时给那些无力的伤患补充体能。
若有同伴死了,也先帮着收敛尸首。
自夜幕到黎明,赵豫基本都在忙着善后。
期间,他又清理出几十具无主尸体,可见这伙邪修早就不知祸害多少屯落。
所有人大骂其恶毒,却也心存劫后余生的庆幸。
有些脾气暴烈的青壮抓着地上垂死的黑衣喽啰痛打,恨不能生啖其肉。
赵豫也没阻止,这些罪人做了那么多败类之事,被打死也不冤。
如此又过了几个时辰,太阳升起。
被解救的百姓体力渐有恢复,开始想办法回归各自家乡。
但很多人其实已无家可归,村子可能被洗劫一空,亲人多在这场浩劫中死去。
他们不知该如何活下去,只能聚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有人提出:
“要不,我们跟着赵大侠,去别处求生?”
也有人摇头:
“大侠也是独行侠,岂能带着我们那么多伤患?”
场面显得无比凄凉。
赵豫看在眼里,沉思片刻,开口道:
“我会送你们到临近的城镇。那里的县令还算有点良知,会收留你们。若有人想继续投奔其他亲戚,或者自谋生计,都可分头路去。”
众人连忙点头:
“就按大侠所言。”
他们都是凡人,再走深林怕又遇野兽或零散邪徒。
有赵豫护送,安全能多些保障。
说干就干。
众人简单收拾行装,从营寨搜刮些可用的干粮药物,一路在赵豫的带领下,朝东南方向前进。
走了两日,跨过几片荒岭,抵达了一个较大的集镇。
镇口有官兵把守,一见到这么一大群衣衫褴褛的流民,还有不少带伤,不禁眉头紧皱,但见赵豫走在最前,神态平静,顿时不敢怠慢。
镇里县尉闻报亲自迎出,问清缘由后,对那群伤者大感唏嘘:
“黑泽林邪修祸害深重,我们早就想剿灭,可力量有限。多亏赵少侠出马……”
赵豫没有停留太久,只叮嘱他们好生照顾这些灾民。
有些伤重的需要医治。
这里虽不富裕,但好歹是官府管理的繁市,市井商贾云集,多少比沼泽深处强上无数倍。
县尉激动保证,必会及时联系上级府衙拨款赈济。
后来他拿出一张“悬赏告示”想交给赵豫,说剿灭黑泽林的邪修奖励颇丰,还要给他挂个“护民侠士”称号。
赵豫摆手拒绝,转身就走。
县尉等一众人追到门外,再见他背影飘然隐于尘烟,只得感慨世间当真有如此无私之人?
留在城里的幸存者们,也泪眼婆娑朝他离开的方向拜谢不已。
今后他们想要在此地重新谋生,也许还要面对生活的重重困难,可至少平安活下来了,比什么都好。
……
赵豫又继续走了半个月。
这一路上,他陆续听到别的邪修骚动传闻。
各地或有残余的魔门,或有小教徒界,也或有狐假虎威的某些城主,用邪法威逼百姓。
他一如既往地顺手解决,声名却在民间越传越广有人称他“赵真君”,也有人喊他“紫剑仙”,反正传法各异。
但他从不在意,每回完事就走,毫不沾恋。
当然,除了这种与邪修势力的纠缠,世间还有另一类纷扰。
权势斗争、人性阴暗、贪婪欲望的冲突,也处处上演。
纵然当年朝廷平定诸多藩国,但地方豪强依旧林立,有的甚至披着合法外皮把持百姓生死。
赵豫路过某州城,就听闻那里驻守的将军以“保境安民”之名,对外高征赋税,对内滥杀村夫,搞得民不聊生。
城主府同流合污,各种苛刻律法逼死不少百姓。
他听后一阵反胃,便决定暗中打探此州情况。
若真不堪,他也要代朝廷清理害群之马。
不出所料,这州守将军外表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个好大喜功、极度贪欲的家伙。
他坐拥一支三千人的城防军,以“剿匪”为借口抓大量青壮去做苦力,强迫百姓交出钱粮支撑军费,还美其名曰“防备异族入侵”。
实际上,只要有人反抗,就被扣成“通敌叛徒”砍头示众,血染城门。
“又是一个败类。”赵豫摇头。
晚上他悄悄潜入城主府,翻过高墙,一路如鬼魅般行走在岗哨之间,将那些暗哨一一震晕。
最后,他来到了后院一座华丽堂皇的内厅,看见那将军正与几个副官畅饮,还有几名衣衫暴露的歌姬在跳舞。
轻浮笑声里,他们在讨论要“怎么榨取更多银钱”。
赵豫听得心头火起,当即破门而入,拔剑横指:
“尔等贼官,还不束手就擒?”
将军先是一惊,但转瞬大怒:
“大胆狂徒,谁给你犬胆闯我府邸?”
他猛地拔刀,喝令侍卫冲上来。
可几十个侍卫刚奔到赵豫面前,就被他一股无形剑势震退,横飞五六丈撞在柱子上,痛嚎一片。
剩下的人见势,不敢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