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豫与王烛顺着村民指路,朝剑齿岭赶去。
沿途他想到如今内忧外患,田野荒废,匪患频起,也不知何时战乱能停。
“世上苦难实多,没法一次救完。”赵豫暗暗叹息。
但至少眼前这事,他能尽力。
剑齿岭坐落在乱石嶙峋的山区,传说多野兽出没,如今却被一伙土匪霸占。
他们依山而建,设卡驻守。
乍一看,确有百十号穷凶极恶之徒,还建了不少陷阱。
普通官兵若想进攻恐怕得付出极大代价,但在两位实力逆天的修士面前,不过雕虫小技。
两人明目张胆就出现在山道入口,吓得那守哨匪徒惊恐敲响警钟:
“有敌袭——!”
大批匪徒冲出,或持长枪,或弓箭,喊杀震天。
赵豫提剑,三两下就劈翻十余人,马匪再多也像纸糊。
余匪见势不妙,一窝蜂躲回老巢。
赵豫一路破阵碾压,凡敢挥刀者,悉数被斩。
很快,他们杀到山洼深处,看到简陋营地里关押着几十口俘虏。
多是破柳村的人,以及其他村的同样可怜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被拴在木桩上做苦役。
赵豫正要动作,却见土匪首领带着几十个手下堵在营地中央。
首领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披鳞甲,手提一把沉重斧头,看样子颇有蛮力。
“都他妈别过来!否则,我先砍死这些人!”他声嘶力竭威胁,甚至将斧头架在一个孩子脖颈上。
那孩子吓得哭都不敢。
赵豫心头火起,却有些顾虑,不想让对方玉石俱焚。
没等他想好对策,王烛巍然走出:
“让他们出来。”
壮汉只觉遍体生寒,莫名心头发颤,但面上强撑:
“你别他妈过来,老子……”
他话没说完,突然整个人猛地僵住,继而只见自己抓着孩子的小臂竟自行松开,再也无法施力。
连斧头都握不住掉地,其他匪徒也纷纷身体失控,统统摔倒在地。
众俘虏被吓得不轻,尚不知发生何事,就见匪徒们好像集体中了邪,惊恐地在地面抽搐,却无法动弹。
赵豫立刻上前把他们身上绳索割断,孩子和村民们得到解救,喜极而泣。
“赶紧离开。”赵豫对那些瑟瑟发抖的百姓喊道。
人群闻言,纷纷扶老携幼,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鬼地方,感激不尽。
见所有人质安全撤离,王烛意念一放,那些匪徒齐齐被一股劲气席卷,聚在一起,脸色煞白。
首领吓得哭喊:
“大侠,饶命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放过我们吧……”
其余人也哀嚎,个个认怂。
赵豫看他们恶行罄竹难书,哪能姑息?
一剑抹过,瞬间斩杀十多名罪孽深重之徒。
首领更是被直接贯穿胸腔,当场毙命。
留下的少许匪众被吓破胆,丢盔弃甲四散逃命。
赵豫也懒得追剿干净。
这片乱世中,惩治多少都只是杯水车薪。
少顷,破柳村村民陆续赶来谢恩,喜极而泣,挽留赵豫与王烛住下吃饭。
赵豫好言安慰,并嘱咐他们趁此清理土匪老巢或搜罗粮食,今后看好防备。
自己却没有半点流连心思。
离开村民后,赵豫沉默很久,终还是对先生道:
“先生,如您所说,乱世中的苦难无处不在。若没有力量保护自己,便只能沦为宰割。”
王烛背着双手:
“你若真想守护更多人,就需更强力量与心境。但要知道,这世界不止是强力者就可根绝贪婪。”
赵豫郑重点头。
……
从破柳村再向前,他们走过一条渺无人烟的荒川。
沿途荒凉,彼此再无多少修士或士兵踪迹,显得无比宁静。
赵豫暗想兴许前方会碰到另外的动乱,也说不准。
先生却对凡尘争战不感兴趣,只在意有没有什么新的“邪道”、“异族”在暗中兴风作浪。
事实上,继天鬼城事件告一段落,某些邪修组织如噬魂宗等并未绝迹,只是暂时蛰伏。
王烛等着他们继续露头,再一一清理。
傍晚,二人到达一座破败城镇,城门斑驳,上书“金汐镇”字迹。
进镇一看,更萧条不堪,大街空空荡荡,偶有几家店铺未关门,却门可罗雀。
甚至当他们路过一处小巷,还见几个衣衫脏乱的孩子趴在路边乞讨,眼神麻木。
可恰在此时,后面几个彪形壮汉快步涌来,一把拎起孩子,要将他们赶去“改造营”。
那孩子惊慌尖叫,壮汉凶神恶煞地吼:
“再叫,直接宰了你!”
赵豫见此,火气又起,但碍于先生在侧,也不便时时插手。
却见那些壮汉不但抢孩子,还继续围捕流落街头的老人。
看那架势,简直把镇子里贫弱者当牲口抓。
显然背后又有某个势力。
只是他们抓人抓得起劲,没留意一对师徒正站在附近。
等发现时,傲慢威胁:
“少多管闲事,否则——”
话未完,就被赵豫一掌劈飞,昏迷不醒。
其余顿时吓得逃窜。
“救命!”孩子们惊魂未定,却对二人心怀畏惧。
赵豫轻声安抚:
“别怕,我们不害你。”
他想给他们些干粮或银两,可自己没多少凡俗钱财,多是灵石。
只好掏出一些干粮分给他们。
孩子们感激涕零,转眼抱着干粮逃离。
这一幕让赵豫心情沉重,先生只静静看了一会儿,道:
“你随我修行,路过看见自可举手之劳,但你不可能一直管到底。”
赵豫沉默:
“是,我明白。”
此时,远处忽然出现一队人马,衣着绸缎,看似当地豪绅。
为首者坐着轿子,前后跟着数十刀手,嘴里嚷嚷:
“拿到孩子了没有?快给本少爷送来!”
见到赵豫,顿时皱眉:
“你是谁?竟敢打伤老子手下?”
赵豫面沉如水,没客气:
“不想死就滚。”
那人勃然大怒: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剁了他!”
他手下一拥而上,打算围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尚未近身就被赵豫手起剑落,鲜血飞溅,死伤大半。
那坐轿子富家少爷吓得脸色青白,仓皇后退,却被赵豫扼住脖颈。
“咳咳……饶……咳……饶命……”他声音发抖。
赵豫冷声问:
“为何抓孩子?”
那少爷亡魂大冒,哆嗦着承认是要把他们卖去某处矿场,还有更龌龊用途云云。
赵豫气得眼中闪过杀机,一掌拍碎他胸骨,丢下地。
就此,这股流氓势力便算灭了。
街上剩下的目击者瑟瑟发抖,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长久以来,镇上百姓被欺压惯了,见到这血腥场面,心里虽暗暗叫好,却也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