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谢纯爱艰难地解开了脖子上的绳套之后,终于在江铭的帮助下落地了。
见它咳嗽连连,江铭顿时有些惊讶道:“你居然也会咳嗽啊?”
“当……当然。”谢纯爱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脖子道:“我虽然已经死了,但我占用了他还没凉透的身体起死回生,从某种角度讲这具尸体算是没死透,所以他自然会有各种生理反应。”
“那你……”江铭低头看向谢纯爱的裤子,有些好奇。
“别看了,是人就会有欲望,身体有欲望也很正常吧?”谢纯爱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江铭问:“我说的是你会不会有尿意或者想拉屎,你脸红什么?”
“……”
谢纯爱突然不想跟江铭说话了。
“好了,不逗你了。”江铭岔开话题道:“你刚刚在里面看到什么了?为什么你突然间就失去理智一样,把脑袋挂上去了?”
“我看到了……”
谢纯爱眼神陷入了迷茫状态,片刻之后才缓缓回忆道:“一生,幸福却又痛苦的一生。”
“一生?”谢纯爱的这个答案,江铭着实没想到。
“嗯。”
谢纯爱道:“我出生了,然后跟我妹妹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童年,长大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很爱我的男人,我们两人就结婚了,结婚之后没多久我就怀孕生了个小孩,然后我看着小孩一点点长大,直到我得了病。”
“这个故事有点无趣啊。”江铭挖了挖鼻孔,感慨了一句。
听上去很像某个平平无奇的人,一生的故事。
但无趣也代表着幸福。
难怪……
谢纯爱刚入套的时候,表情会那么幸福激动。
“我生病了,我不怕死。”谢纯爱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却是突然一个转折道:“但我害怕,我的小孩没有妈!所以我又不想死了!”
“我努力地求医,可我的病还是越发的加重了,我的丈夫觉得我花了太多钱在不治之症上,太不为这个家考虑了,所以他与我离了婚。”
“我求他照顾好孩子,可他却让我自己想办法照顾,我努力求活,即便治疗再痛苦我也忍着,为了孩子,一切的痛苦我都甘愿承受。”
“可老天却是那么地不公平,不管我多努力,我还是死了,我被埋进了土里。”
“可我不甘心!”
“我真的好不甘心,我还没见到我的孩子长大,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孩子结婚生子,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了呢?”
“喂,醒醒。”江铭发现谢纯爱的眼神又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立刻给了她一巴掌道:“那只是你的一个梦而已。”
“可我……”
谢纯爱被江铭的一巴掌拍醒,可她的眼眶中却蓄满了泪水,当她抬头看向江铭的瞬间,那泪珠子就这样从脸庞上滑落了下来:“分不清啊,江铭,我真的分不清。”
“你以为你是李火旺吗?有什么好分不清的。”江铭吐槽了一句道:“你只是中了幻觉而已。”
“周一出生,周二受洗,周三结婚,周四害病,周五病重,周六去世,周日被埋进了土里!”
“而这,就是所罗门格兰迪的一生的故事!”
“所罗什么?”谢纯爱闻言,眼神重新变得迷茫了起来道:“为什么他的一生跟我的一生那么像?”
“因为这是一个童谣,鹅妈妈童谣里的一个故事。”江铭笑道:“也是大部分人,人生的故事,生老病死,再加一点点的不甘和痛苦。”
“但因为你没经历过真正的人生,所以你才会那么地难以分辨。”
“那你来!”谢纯爱不服道:“我就不信你面对这个世界,依然能说得那么轻巧。”
“我来就我来呗。”江铭耸肩,拿起了地上的蜡烛。
不过就在他拎起蜡烛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谢纯爱手中的蜡烛不见了。
“你的蜡烛呢?”
江铭问了一句。
但谢纯爱却摇摇头道:“烧完了。”
“哪怕烧完了,也应该会有蜡烛头或者蜡烛液吧?”江铭问:“你的手上为什么什么也没有?”
“这……我怎么知道?”谢纯爱依然一脸茫然地摇头。
直到这一瞬间,江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不对劲的地方不仅是蜡烛。
还有……
鬼参宝宝和李娜统统都不见了。
江铭试图打开自己的储物空间,可他却诡异地发现空间不见了,不管他怎么呼唤或者联系都没有任何空间的影子。
难道……
自己已经中招了?
江铭心中一惊,连忙通过上吊绳朝着绳索中间看了出去,然而对面的一幕却是让他充满了震惊。
因为……
绳索的对面是密密麻麻的吊死鬼。
无数的人就这样双脚悬空,被挂在半空之中,他们的身体在海风吹拂下轻轻晃动着,就像一条条的咸鱼!
而这些咸鱼当中不仅有谢纯爱,还有江铭。
大家都早已被吊死在了绳索上。
哪边是真?
哪边是假?
正如谢纯爱所说,我真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