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崽子，你想干哈？”
方振林身高低人一头，气势似乎绝不认输。
大王拎着锄头，眼神满是厌恶：“你想干哈？大家种地种的好好的，你一来就吵吵把火的，你想干哈？”
方振林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提高嗓门喊道：“我苗被踩坏了，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到底是谁干的？有胆子就站出来！”
“你那苗活该被踩！”
大王哐当扔下这么一句。
村民们嬉笑不止。
方振林怒了，大吼道：“小比崽子你再说一遍！有能耐你再说一遍！”
“咋地？想干架？不服咱们俩单挑呗！”
大王上前一步，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方振林怂了。
他哪里打的过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大王呢？
更何况大王还是个半大小子。
这种半大小子打人从来不计后果的。
一拳给自己闷倒了，要多少赔偿都没用。
“我不跟你一个小孩儿计较。
把你们家大人叫过来，我要理论理论。
是不是你们家踩的我的苗？”
“谁踩你苗了？你有证据吗？”
村民们终于忍不住开口。
“对啊，方振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踩你的苗了？”
“你没证据你瞎巴巴什么？”
“苗坏了，你多浇点水儿，让它长出来不就行了？”
“有这会儿功夫，你那苗都能起死回生了。”
“哈哈，你这地跟着你也是倒霉，你看看这苗脑袋耷拉的，快死决咯！”
“别碰我的苗！”
林慧娟忍不了了，拿着锄头挥舞，把蹲下来扒拉苗的村民吓了一跳。
“咋地？你们两口子还想干仗呀！”
“你们俩以为我们怕你呀！”
“你们动手一个试试！”
“……”
村民们一拥而上，大王站在最前面，把阳光都挡死了。
方振林和林慧娟站在阴影里，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他们俩就俩人，对面一堆人。
要说打架肯定是双拳难敌四手。
方振林心知打不过，只能跟大家讲道理：“各位，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我苗被人踩死了，难道我连问一嘴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大家都是种地的，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刚长出来的苗死了再浇水也长不回来了。
我们两口子就指望着这点地吃饭呢。
没了收成，我们俩该咋办呢？”
“管你们怎么办？”
村民们嚣张跋扈。
他们看向方振林两口子的眼神十分厌恶。
更有甚者直接在地上淬了一口。
“现在跟我们求情了，你骂骂咧咧的时候想啥了？”
“种出来粮食没见你们分我们一口，苗死了你们倒找我们的麻烦了！”
“大王刚那话说的对！这苗死的该！”
“死的好！死的妙！”
“自己做的损，你自己不承担吗？不信现世报吗你？”
“……”
“你他妈再说一遍！”
方振林彻底忍不住了，冲过去要干架。
大王首当其冲上去先给他来了一拳！
村民们一看大王都上了，他们也不能干待着，拎着农具冲上去！
田间地头大家打成一片。
可怜方振林那一地的苗本来就半死不拉活了，让打架斗殴的人们踩的更是没有一线生机。
“我的苗呀！”
林慧娟看着地上被人来回踩踏的苗。
追着人们的脚去拯救苗。
她的眼里只有这一地无法挽回的苗。
没有一分一秒停留在方振林身上。
她的苗是她的命。
至于方振林死了就算拉倒。
他们一年的收成都指望着这个苗呢。
结果可好，该死的方振林偏偏要打架，本来这苗收拾收拾还能有救。
这下好了，全死绝了！
他们俩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林慧娟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胸中的怒火喷薄而出，全都发泄在了方振林身上。
趁着打架乱七八糟，她还趁乱踹了方振林两脚。
方振林被打的哇哇乱叫，他已经分不清是谁打的他，他又打了谁了。
他大声嚷嚷道：“你们打人是吧？好好好！你等着！等杨树林来的，我非要告你们！
让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还想告我们？”
村民们听到这话更怒不可遏了。
“反正都要被阴，倒不如直接给他打个半身不遂！”
“把这口恶气出了再说！”
“大家伙，给我冲呀！”
“……”
村民们这下更不管不顾了，打方振林打的更凶了！
方振林被打的哭，被打的头破血流，新伤覆盖旧伤，身上就没一个块好地方。
迷迷糊糊之中，他看到村民们伸过来的无数只脚里有一双熟悉的脚。
他顺着脚看过去，竟然是林慧娟。
林慧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眼神。
急忙收了脚，装模作样的去推村民们：“你们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我们两口子就指望方振林过日子呢。
你们把他打死了，我还怎么活呀！”
打红眼的村民们哪里听的进去她的哭喊。
下脚更加无情！
绝望地方振林在被持续殴打中都要看见人生走马灯了。
这时候，杨树林一声吼，带给他救赎。
“都给我住手！”
杨树林把村民们拉开，怒斥道：“种地呢？还是打架呢？瞅给方振林给打的？
到底怎么回事呀！”
方振林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无力说话。
林慧娟成为了他的嘴替，跪爬到杨树林面前哭诉道：“大队长，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呀！
我们一大早上地就发现我们家的苗让人给踩死了。
我跟振林就发了两句牢骚，他们就不乐意了，开始打振林。
大队长，我们是纯受害者呀！
苗都死了，我们今年这个地还怎么种啊？”
杨树林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死绝了的苗，皱了皱眉头说道：“这苗到底是你们一来就死了还是你们打架给踩死的？”
村们一听。
知道杨树林也是向着他们的。
赶紧站出来作证。
“八成是刚踩死的呗！”
“这苗他们不浇水保准蔫了，然后他们上来就冤枉人，说是我们踩的。”
“对呀，骂骂咧咧的半天，骂的老脏了！”
“大队长，你说他们这么骂我们，我们还能忍呐？”
“就是！”
大王站出来拍着胸脯说道：“我对天发誓，是他们先骂的我们，也是他们先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