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浔早就给她介绍过自己,八成说的时候,还特意提起,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
苏叶开开心心的喊了一句,“一迪姐。”
程一迪笑的更开心了,那张脸更显得明艳动人。
她捏了捏苏叶的手,语气柔软动听说,“这才对,经常听阿浔提起你,说你漂亮乖巧,今天见了才发现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我真的很开心,来,咱俩喝一杯。”
她从侍者托盘上,端了两杯酒,递给苏叶一杯,“来,干。”
苏叶正要喝,一直没说话的周浔,横过来手臂阻止了她。
“你不能喝酒,喝点果汁吧。”
苏叶淡定自若的看了他一眼,他眼神闪烁,躲开了。
推开他的手,苏叶说,“今天见到一迪姐高兴,我想喝”
周浔漆黑的桃花眼中,已经隐藏好了情绪,只是声音带着几分轻颤。
“叶子。”
程一迪推了他一下,并且挡在苏叶面前,像是要保护苏叶一样,“今天有我在这儿,不许大声跟叶子说话。”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看似站队苏叶,却时刻再告诉别人,她是周浔的女人。
苏叶没再看周浔,举杯和程一迪碰了一下,“一迪姐,我干了。”
之后一饮而尽,红酒香的虚伪,凉的扎心。
程一迪也爽快的喝完,接着就挽着苏叶的胳膊,冲周浔努嘴。
“以后他要是再敢说你,你就告诉我,姐姐帮你撑腰。”
苏叶胸口像被灌了水泥一样窒息,但依然面带微笑,“谢谢姐。”
程一迪真的像个体贴的大姐姐,很热情,“听阿浔说,你是医生?”
苏叶,“是的,在宁州医院工作。”
程一迪,“我有个同学学医,说学医特别辛苦,她学到一半就转专业了,你真厉害,坚持下来了,还当了医生。”
苏叶,“那也没有姐厉害,哈佛大学的高才生。”
程一迪立马娇羞的瞥向周浔,“他都被学校保送到哈佛了,我不努力怎么配得上他啊,我比他低一级,算是他的学妹。”
原来他们还是校友,周浔出国的那几年,都是和她在一起。
苏叶突然感觉喉咙犯苦,心里压了块石头一样。
周浔不想让程一迪再说什么,“今天来了不少宾客,你过去打声招呼吧。”
程一迪摇了摇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哪有叶子重要,你去忙你的,别影响我们俩聊天。”
周浔站着未动,“那行,我在旁边陪着你们。”
苏叶,“怎么,怕我把一迪姐灌醉?”
周浔看向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生生被他克制住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握杯子的手不断收紧。
程一迪娇嗔,“那么多客人要招待,你就别守着我了,我又跑不了。”
那语气,好像周浔一刻也离不了她似的。
苏叶起身,“你们俩都去招待客人吧,我们有时间再聊,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就先回去了。”
她冲程一迪挥了挥手,“一迪姐,再见。”
周浔也站了起来,“我送你。”
程一迪暗中拽住他的袖子,周浔拂开她的手。
苏叶微笑着说,“真的不用,我跟秦悦一起来的,我打电话给她,让她送我就好了,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待会儿替我向叔叔阿姨知会一声。”
她停顿了一下,冲二人爽朗一笑,“恭喜你们,你们很般配,一定会幸福的。”
对,他们无论家世,还是外貌,学历,都般配的令人嫉妒。
还没等周浔回应,苏叶就快步走出了两人的视线。
室外月光洁白,透过道路两旁的枝叶,斑驳陆离的洒在地上,显得特别清冷。
皎洁的月亮散发出来的不是柔和的光芒,而是森冷的寒气。
苏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觉得自己像发烧了,身上似被冰霜包裹,冷的厉害,头也疼了起来,以至于嗡嗡的响。
终于走出了周家别墅,她一直强装的若无其事,顷刻土崩瓦解。
只觉得浑身疲惫酸软,腿也似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脸上热热的,她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他们认识二十年,对他从玩伴间的喜欢,顺理成章的过渡到男女间的爱慕,一切都那么自然。
她第一次生理期,卫生棉都是他买的。
她因为害羞,躲在卫生间不出来,是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给她科普生理知识,还告诉她,这是正常现象,每个女孩都会经历,没什么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出来,是他立马递上了一碗姜糖水。
还说,“以后就是大女孩儿了,可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不喊他周浔哥了,改叫他的名字。
他抗议过几次,她就是不改,他无奈的笑了笑,“随你吧。”
周浔整个大学期间,一有空就去学校看她,她同学都好奇,“他这么帅,没女朋友吗?竟然有空来找你。”
苏叶点头,心想,他才不会找女朋友呢。
因为她上大学后,就要做他女朋友。
她就怕别人捷足先登,还写了张纸条夹在书里提醒他,可惜那纸条他没看到,被别人看了。
苏叶越想越心酸,胸口的情绪积攒,她蹲了下来,脸埋在膝盖处,抱着头,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
道路上都是来往的陌生车辆,她也不怕谁看到。
太投入,以至于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很久她都没发现。
直到一声冷声劈头砸下,“出息。”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晚,特别的突兀。
苏叶猛然抬头,只见秦焰靠在车上,双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的神色,似乎在看她笑话。
她连忙胡乱的擦了一下眼睛,深呼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秦焰不阴不阳,“给你送刀啊。”
苏叶微怔,“送刀做什么?”
“杀周浔。”
“……”苏叶,“我为什么杀他?”
秦焰嗤笑了一声,语气带着讥讽,“得不到不就要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