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大家往后退了退，他们可以见义勇为，但不想犯法。
“我们是没看见，可当时只有你和他们夫妻俩。”
“难道有人会把自己爹，打成重伤来讹你？”
“图啥呢？”眼镜青年推了推眼镜，看似正义的开口。
叶小川沉默了。
这年头没有生命赔偿金，最多赔个三块五块。打死人百分百偿命，打伤偿命的也有。
有的女人扯开上衣，拉住你喊抓流氓，你可能都会被枪毙。
所以，上次叶小川被陷害。江翠儿宁愿拼上名声，也要救他。
后世，天网一个监控就解决的问题，现在的他百口莫辩。
叶小川看了女人一眼：
“谁主张，谁举证。你说我打伤了你爹，你就拿出证据来。”
“至于医院费，如果你能证明是我打的，你就去告我。”
干瘦女人气得呼呼直喘，举着手就挠了过来。
叶小川轻轻一个闪身，她扑了个空，人栽倒在地上。
“大家都来看看，这个杀人犯杀了我爹。”
女人干脆不起来了，大声哭嚎了起来。
大厅里的人围了过来。除了先前跟过来的，还有医院里的。
大家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打算上。
叶小川抱臂冷冷开口：
“诸位，你们别被人挡枪使了。这个女同志真心疼她爹，早就去交钱了，护士还在那里等着呢。”
“哪有人把自己爹晾手术台上，先问别人要钱交手术费？”
群众们回过味儿来，放下袖子，脸色不善的看着女人。
“我！”
“我都是被你气的，你这个王八蛋！”
女人从地上跳起来，灰溜溜交了费。
护士接过缴费单，看看上面的印章，转身进了手术室。
男人才刚刚回过神，面目狰狞的盯着叶小川。
“你给我等着。”
他的话音刚落，医院外面一阵喧哗。
“同志！你们快一点，杀人犯就在里面。”
人群让开一条路，几个穿制服的公安走了进来。
干瘦女人迎了上去，声音哽咽，鼻涕一把泪一把。
“公安同志，这个王八蛋杀了俺爹，你们快逮捕他，让他吃枪子儿。”
“别激动，只要证据属实，我们会依法处理的。”
叶城正哄着受害人女儿，一抬头看到了叶小川。
“小川？你怎么在这儿？你身上怎么回事儿？”
叶小川一身泥泞，还有几块不明血液。
叶小川苦笑了一声。
“这不，这大姐控诉的杀人犯就是我。”
“你开玩笑呢？”叶城突然抬高了声音。
叶小川刚从局里出来，转头就杀了个人玩儿？
他悄悄查过叶小川，为了他进局里做准备。
根正苗红，三代贫农。
围观的人纷纷瞪大了眼，这个小同志认识公安的人。
公安还很相信他。
很多人心里打起了鼓，看着干瘦女人，目光不善起来。
还有人冲她翻白眼。
他们可不被人当枪使。
叶小川嘴角抽了抽：“真的。”
叶城不敢置信，嘴巴张得能赛个鸡蛋。
身后的公安拐了拐他：
“队长，嘴巴收一收，大家都看着呢。”
干瘦女子惊疑不定，悄悄看向眼镜青年。眼镜青年推了推眼睛，眼里闪过一层寒光。
一闪而逝。
叶城咳了咳，有点儿不好意思。
干瘦女人往前一歪，人倒在了地上。
“天爷哎，没天理啊。自古杀人偿命，你，你们竟然包庇杀人犯！”
“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
眼镜男目光一凝，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蠢货！
谁都能攀扯？
果然，叶城身后的公安变了脸色，一左一右站到了他们身后。
“都和我们回局里一趟。医院这边，我们同事会守着的。”
叶小川，干瘦女人和她男人，全都被围了起来。
群众们也跟了上去。
有那个眼睛青年，悄悄溜走了。
叶小川往叶城身边靠靠，压低了声音：
“叶叔，我被人陷害了，这次你可得帮我。麻烦你找人，跟上那个戴眼镜的。”
叶城点点头，不动声色吩咐人跟上去。
公安局里。
干瘦女人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就咬死一句。叶小川打死了她爹，让他偿命。
男人也信誓旦旦，他亲眼看见叶小川踹了他爹。
公安局里办公条件差，审讯室就一间，大家都挤在一起。
叶小川如实说了情况。
干瘦女人。
哦，是陈丹丹。
叶小川说老陈头袭击他，她就在一边儿插话，说叶小川胡说。
叶小川说到自己踹了老陈头。陈丹丹一下就冲了过来。
“叶小川！你这个杀人犯，怂货，刚才不是嘴硬吗？现在承认了？”
“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同志别审了，还审什么？赶紧毙了他！”
“啪！”
叶城狠狠地把搪瓷缸放下。
“别吵了，是你审还是我们审？小王，带她去楼下冷静一下。”
于是。
陈丹丹被拖了出去。
那些跟来作证的顿时老实了。
说他们听到陈丹丹喊叫，才冲过去的。
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做完笔录，群众和陈丹丹两口子都走了。
叶城靠在椅子背上，叹了口气。
“小川，麻烦你在这儿住两天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叶小川笑了笑，一脸从容。
“叶队长，我相信你一定能查明真相。”
“我能见见富贵哥吗？我怕家里人担心。”
叶城想了一会儿。
“这事按说是不行的，但沈局交代过。这样吧，我把他悄悄带过来，你们说话我要在场。”
“谢谢叶叔！”
叶小川对着叶城，深深鞠了一个躬。
“哎，你这孩子。”
“小王，带小川去单人拘留室。把屋里好好打扫下，再放张荆席。”
叶小川心里一暖，再次冲着叶城道谢。
他听三叔说过拘留室的情况，就一间空屋子，地上随便放一捆茅草。
一堆人挤到一起睡，还有个破盆子，大小便都在里边。
叶叔竟然单独给他开了一间，这份情他记下了。
叶小川跟着小王进了拘留室，两人一起打扫了卫生。
小王拉了条荆席铺地上，就离开了。
门外边锁上了。
叶小川坐在荆席上，刚想打个坐。
门被打开了，叶富贵直愣愣扑了过来。
还没说话，人就先流泪。
“小川，这到底怎么了？您怎么住监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