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眼前阵阵发黑，头也开始发晕了。
“小川~”江翠儿的声音响起，温柔而坚定，充满了诱惑。
“我愿意的。”
“不！”
叶小川摇了摇头，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瞬间，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刺痛让他清醒了一点。
嫂子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绝不能欺负她。
用嫂子来当解药。
叶小川往四周看了看，靠着出色的夜视能力，发现了大棚里的水缸。
太好了，有水。
叶小川一个箭步冲过去，噗通一声跳进了水缸里。
刺骨的寒意袭来，叶小川身上的火势压下去了一点。
“小川！你怎么了？”
江翠儿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失声喊起来。
“嫂子，我没事。”叶小川冻得牙齿直打颤，幸亏是在塑料大棚里。
温度和湿度都很高，如果是在外边，现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
叶小川怀疑，自己整个人都能和水冻到一起，变成冰块儿。
“嫂子，我没事了，你快把衣服穿上。”
江翠儿隐约能看见叶小川的方向：
“小川，你，你在水缸里？你快出来，天气这么冷，你的身子会冻坏的！”
叶小川稳了稳心神，尽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
“嫂子，我在水里好受点儿，出去我怕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把墙边的绳子拿过来，把我给捆起来。”
“这样你就安全了。”
江翠儿心疼得直掉眼泪。
天这么冷，小川泡在冷水缸里，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小川！我愿意的，你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
“江翠儿！”
叶小川声音冷厉，不由加重了语气。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事的。”
“现在，你按我说的来。”
“首先，你穿好衣服，拿绳子把我绑起来。”
“然后，你回村叫人来帮忙。三叔，叶富贵，二大爷他们全都叫过来。让三叔再带两个民兵。”
强撑着说完这话。
叶小川的眼前又晃了起来。
江翠儿被他凌厉的语气震慑，乖乖穿好了衣裳。又
找来绳子把叶小川给捆住。
“小川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她犹豫着不愿走。
“何大狗他们还在外边。我不放心你。”
“何大狗？”叶小川眼睛通红，声音喑哑难辨。
“我的药是他们下的？”
江翠儿抓住叶小川的手。
“你的药就是他们下的，他们说要送你去公安局。”
没有人回复她。
江翠儿半天没得到回应，疑惑的喊道：
“小川？”
“小川？”江翠儿弯下身子，拍了拍叶小川的脸。
叶小川恍惚了一下。
“嫂子，你说什么？”
“何大狗他们在半路上，随时会冲过来，我不放心你。”
叶小川攥紧江翠儿的手。“嫂子你别去！太危险了！”
叶小川声音中带着笑意，听起来轻松愉悦。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坚持了不了多久了。
为了不让嫂子操心，他必须假装没事儿。
“我没事。”
“嫂子你盖上被子睡吧，我眯一会儿就好了。”
叶小川眼前一阵阵眩晕，闭上了眼。
大棚里一片黑暗。
江翠儿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腾一下站了起来，眼里一片冰冷。
敢算计小川，想毁了他们的家。不能就这么算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匍匐在地上，贴着大棚的塑料布，一点点往小屋靠近。
灯光昏暗，小屋里油灯还亮着。
李小花衣裳敞开躺在地上，香肩半露。
手电筒滚落在门边。
江翠儿慢慢爬过去，捡起了手电筒。
“叶小川！”
“你这个畜生，你在干什么？”何大狗的公鸭嗓突然响起来。
江翠儿悚然一惊，身上的汗毛倒竖，嗖一下隐进了黑暗中。
何三狗推开了虚掩的门。
“门都没关严，哥，叶小川挺猴急啊。”
“也不看看下的什么药？能不急么？”
“哥！叶小川不见了。不会被这货跑了吧？”
“跑什么跑？再找找！”
江翠儿往回看了一眼，悄悄摸到了小路上。
她打开手电筒，撒丫子往前狂奔。小川还在大棚等着她。
她一定要快。
“嘭嘭嘭！”
叶建设打着哈欠开门，看见是江翠儿，顿时大惊失色。
“翠儿，你怎么来了？”
江翠儿上气不接下气。
“三叔，出，出，大棚出事了。民兵，民兵。”
叶建设很快会意，也不继续追问，回头就朝屋里喊：
“叶卫星，快去喊民兵，把枪带上！多喊一点儿人。”
“翠儿，你歇一会儿，我先过去。”
江翠儿拉住了他。
“不用！快！快一点，再慢就来不及了。”
两人一路小跑，江翠儿连话都顾不上说。
很快，两人就到了蔬菜大棚里。
小屋里还亮着灯。
何三狗在小屋里乱翻，李小花躺在地上，衣衫不整。
江翠儿一脚踢开了门。
“何三狗，你好大的胆子，半夜跑来耍流氓，偷东西！”
“不是我，是，是—”何三狗想说是叶小川耍流氓。
可现在叶小川不在屋里，只有他和李小花。
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叶建设一把扯住他后脖颈。
“是什么？李小花是你打晕的吧？她的衣裳你脱的吧？”
“人赃并获，你去和狡辩吧。”
何三狗脸色灰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远处大棚里的何大狗腿一软，差点跌倒。
完了，耍流氓的变成三狗了。
他找到叶小川也没用了。
……
叶小川醒来时，人在自己家炕上，衣裳穿得整整齐齐。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暖洋洋的。
“嫂子？”
叶小川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嗓子疼得厉害。
“嫂子！”
嫂子千万不要有事。他失去意识前，嫂子就在他身边。
现在她怎么样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大片的阳光洒了进来。
江翠儿一脸惊喜。
“小川，你醒了？难受不难受？”
她伸手按上叶小川的额头。
“太好了，不烧了。”
大夫说了，烧退了就没事了。
叶小川静静的看着江翠儿，乖得像一个孩子。
嫂子是他认定的家人。
危险时，她愿意牺牲自己救他。嫂子有难时，他也能为她付出一切。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儿？”
江翠儿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转头倒了一杯蜂蜜水。
“先喝点蜂蜜水，粥在灶台上热着，我去给你盛。”
叶小川勾了勾唇角，漾起了一丝笑意。
水好甜。
江翠儿把饭摆到了小方桌儿上。
白米红薯粥，一碟炒小白菜，一碟炒蘑菇。
还配了一碟咸萝卜，一个切片冻柿子。
“大夫让你吃清淡一点，豆角和柿子少吃点。”
闻到饭菜的香味，叶小川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江翠儿时。但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川，何三狗被扭送到公安局了，三叔说不枪毙也得判十年。”
“李小花关在牛棚里，你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