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应了一声,去门口等了,没一会,纪柏臣与徐刻上了车,一贯都是先送徐刻去锦园的,老陈今儿也没问,发动了车子。
纪柏臣道:“先去东和大厦。”
老陈不明所以,开车到了东和大厦的地下车库,纪柏臣推开车门,回头对徐刻说,“上来。”
“……”徐刻愣了一下,乖乖下车跟上纪柏臣的步子。
纪柏臣进了顶层办公室,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徐刻,淡淡道:“拿回去。”
徐刻低头看去——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停留在签字页,上面只有徐刻清秀的字迹,纪柏臣没有签字……
徐刻瞳孔颤动,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纪柏臣,纪柏臣盯着他的眼神中带有警告,“没有下次。”
徐刻没说话,眸光盈盈。
纪柏臣说:“徐刻,回答我。”
徐刻点着头,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发颤,“嗯……我保证。”
纪柏臣捏住徐刻的下颌,摸着他的唇瓣,呼吸沉沉。
徐刻轻轻吻着纪柏臣的手指,复述道:“不会再有下次。”
讨好卖乖似的话,微微泛红的眼皮在纪柏臣这很受用,纪柏臣抽手,眼底漾起几分满意。
“送你去锦园。”
纪柏臣将徐刻送去了锦园,喝了杯水,又回了东和大厦,乐得折腾。
纪柏臣走后,徐刻背靠着门,攥着离婚协议书的手不停地抖。
命运的绳子在某一刹那松开了徐刻,徐刻以为自己会掉入无尽深渊,事实却是有一个人紧攥着他,从未松开,而徐刻的果决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刃,自觉地割破绳索,让对方的坚持成了一个笑话。
纪柏臣远比徐刻想象中的要爱他。
徐刻懊悔、难过、愧疚。
放弃纪柏臣是徐刻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却也是徐刻必经的路程。
他很庆幸纪柏臣没有走。
徐刻缓和后,把离婚协议书放进书房的抽屉里,将纪柏臣西服上的秽物清洗后与昨晚沾黏上纪柏臣信息素的衣服一并送去了小区的干洗店。
沾染了S4级Alpha的衣服很难彻底的清洗干净,徐刻是beta,更无法做到,他通常会送去干洗店。
但纪柏臣的衣服,总是会掺杂了许多别的东西,徐刻都是过一遍自己的手再送去的。
干洗店老板看着徐刻这位老雇主,笑着接过,“洗好了我给您发消息。”
“好。”徐刻走了。
干洗店老板盯着徐刻离开时的长腿,心里不免感叹,就算是位beta,这身材,也很难让Alpha抵抗吧,或许……Alpha还会因为无法标记而感到痛苦。
这感叹倒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徐刻每次送来的西服上,总会有Alpha的示好型信息素,浓郁且无法遮掩。
……
徐刻开车去了东和,做了体检,开完航前会,起身时,所有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地都落在徐刻的扳指上。
机组人员在徐刻迈出会议室的那一刻,无比默契的拉了个群,最终确定,徐刻手上的翡翠扳指与纪家的翡翠扳指有九九成像。
纪家历代家主都会戴着这枚象征着权势的翡翠扳指,参加各种场合、活动,留下的合影上都有它的痕迹,京城上流人士,或多或少都见过。
这样尊贵的扳指,纪柏臣应该不会随便送人。
具体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敢猜。但大部分的机组人员都觉得应该不是真的,只是款式有些像,都是极品冰种。
在他们眼里,纪柏臣与徐刻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关系。
刚下国际航班的卫炎接了杯咖啡喝,正碰见徐刻,笑着打招呼,“徐机长,早上好。”
“早。”徐刻淡淡道。
卫炎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徐刻的扳指上,他唇角的笑容凝固,浑身僵硬了片刻,视线从徐刻的脸上和扳指上反复巡回,“……徐,徐机长,结婚了?”
这是纪总的扳指。
徐刻和纪总结婚了?
卫炎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他不觉得纪柏臣会把家族扳指给情人玩戴。
徐刻淡淡地嗯了一声,喝完咖啡后走了。
卫炎在室内,却莫名觉得风有点大,他的步子都有些不稳,许多疑问堵满脑袋,卫炎整个人似乎都要被炸开了。
徐刻曾和一位omega空姐说自己离过婚。而他又撞见过纪柏臣去徐刻家,再加上徐刻今天手上的翡翠扳指……
好一会,卫炎万分勉强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徐刻二婚嫁给了身份尊贵的纪总!
托卫炎的福,徐刻回航落地时,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恭敬、钦佩……甚至夹杂着一丝莫名的虔诚?
白然今天跟的是别的航班,他也听说了徐刻与纪柏臣的“谣言”,于是发了消息过来,想提醒徐刻。
徐刻回复:【真的,头婚。】
接下来的三四天,徐刻与纪柏臣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徐刻在航前会议后与机组人员说,他在东和机组里,就只是一名普通的民航机长,公私分明。
三令五申下,机组人员就算一时间改不过来,好在表面功夫做的还算不错。
徐刻一直没有细究,与平时并无两样。
周五傍晚,徐刻回航落地,接到了纪临川的电话,纪临川带着一沓文件来了机场,这一个星期纪临川大到工厂,药品经营许可证等各项证书,小到产品包装、形象代言人等,全权搞定。
纪临川请了击剑运动员冠军——从前的小学弟做了代言,加上纪家的势力,药物很快就进军了各大药店、京城几家大医院推行使用。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些绝对不是一个星期可以搞定的,纪临川想做这个行业也不是凭着一腔热血,他准备了两年多。
徐刻看了纪临川利润报告,与初期实验的报告单,他知道,纪临川很早就着手准备了,与纪柏臣提出这个想法时,大概已经弄得差不多了,颇有有几分先斩后奏的意思。
徐刻看着纪临川疲惫的脸色,答应了投钱入股,纪临川感谢徐刻,急匆匆地拿着资料上车走了,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老陈笑着感叹了一句,“小纪总真是长大了。”
或许很早之前就长大了。
谁知道呢?
老陈给徐刻拉开了车门,“纪总让我先送您回家。”
“他今晚也要忙吗?”
纪柏臣这一个星期都很忙,曾经杀害荣老儿子的人,找到了,就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