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临川拦住了傅琛的路,他扫了眼傅琛的机长制服,傅琛以一个淡笑的眼神看向他,眼底浮出警告。
“离徐刻远一些。”纪临川直言不讳。
弯弯绕绕向来不是他擅长的事。
“这位乘客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私事?”傅琛皮笑肉不笑,让人看得阴森。
“徐刻有丈夫。”纪临川补充,“他深爱他的丈夫很多年。”
傅琛嗤笑,“那又怎么样呢?”
傅琛这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看得纪临川一肚子的火,恨不得挥拳相向。
傅琛盯着纪临川的眼睛道:“你觉得徐刻会和纪柏臣在一起多久?一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三年?”
傅琛与纪临川都清楚,徐刻与纪柏臣分开是迟早的事。权利的天平让二人从一开始就不站在一个位置上,不对等的关系绝对不会长久。
纪临川后槽牙绷紧。
傅琛心里的想法不加遮掩,凑在纪临川耳边一字一顿道:“我会让徐刻认清现实,来到我的身边,等着看吧。”
“砰!”结实的一拳重重砸在傅琛脸上,傅琛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击退,后腿撞到垃圾桶上,哐当一声巨响。
VIp室内的乘客闻声投来视线,机场保安也迅速跑来。
傅琛抹了抹唇角的鲜血,恶劣一笑,毫不客气的回了一拳。
顾乘睁大瞳孔,保安急速抱住纪临川,将二人拉开,顾乘走到二人中间,冷眉看向傅琛,“傅机长,今天的事写份报告给闻机长。”
“是,顾总。”傅琛抹了抹唇角的血走了。
在京航,所有人都要给顾乘面子,更何况机长在机场公然打架本就是大忌。
纪临川额头青了一块,顾乘眸色很深,用眼神示意保安松开纪临川, 让经理取药过来。
纪临川坐回位置,经理送了药过来,纪临川上药的时候,顾乘冷哼一声,“你脑子出门被夹了?运动员公然打架闹出负面新闻,你三个月后的比赛直接可以取消了!”
“……我没想这么多。”
纪临川上好药,抬头对顾乘说:“谢谢。”
顾乘瞥了一眼他的伤口,没有理会。京城的雨渐停,纪临川坐的是国际航班,与顾乘不是一个航班,顾乘推着行李箱要走时,纪临川忽然问:“我们是朋友吗?”
“抱歉,没有和傻子做朋友的癖好。”
“……”纪临川沉默片刻,拎着行李箱追上顾乘的脚步,“三个月后我的击剑比赛在华盛顿,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顾总。”
“没空看傻子。”顾乘拉着行李箱走了。
纪临川也上了自己的航班,航班上,他看见了装束严实的官行玉,官行玉五官消瘦,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
官行玉看见纪临川时也咯噔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
纪临川就呆呆地站着,试图证明自己对官行玉没有任何想法,也不会将他带走。好一会,官行玉才回过神离开。
“谢谢。”官行玉感激道。
“你……没事吧?”
官行玉腺体受伤不可逆,需要终生服用药物,每次发情期都会十分的痛苦,纪临川看着官行玉的架势知道他是逃出来的。
病秧子,omega,腺体永久性损伤,这样的官行玉到华盛顿还能活下来吗?
“没事。”官行玉眼底含泪地摇摇头。
纪临川给了官行玉一张名片,“我会在华盛顿待四个月,有任何困难可以找我。”
官行玉摇头,“谢谢,不麻烦你了……”
他不能和纪临川联系,官家会找到他的。一天前,官阳替他答应了一位房地产老头的提亲,房地产风生水起,对方在京城的地位举重若轻。
一位腺体受损的omega能嫁过去已经是莫大殊荣了。
但对官行玉而言,只有折磨。
他听说过对方的名字,51岁,虐死过好几位omega妻子。
官行玉要跑,跑去华盛顿,去找闵成纵。
找不到就一直找。
官行玉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钱,身体不好,要治病,或许随时会死在寻找的路上,那也比死在冰冷的京城要好。
当晚,官阳得知官行玉跑了,对家里的保姆大发雷霆。
京城的雨,在半夜的时候又下浓了。
徐刻回航落地时,降落困难,可见度低,与前方飞机的距离不够,只能再次复飞,加上飞机延误的原因,落地比平时都要晚。
徐刻下飞机时候遇到了傅琛,傅琛笑着与他打招呼,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徐刻婉拒。
傅琛与他并行进了电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下了雨晚上还挺冷的。”
“是有点。”
“徐机长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夜宵摊吗?”
“成明街37号的烧烤店不错。”
“成,那我改天试试。”
电梯很快就到了负一层,傅琛率先出了电梯,笑道:“徐刻,注意安全。”
“嗯。”
徐刻推着飞行箱出了电梯,往纪柏臣发来的车位走,他远远就看见了靠着车门等待许久的纪柏臣。
高大颀长的身影无比惹眼,穿着一身黑,黑色的风衣外套,里面是西装衬衣,往车前一站,优越的身材比,修长的腿,仿佛一抬手就能碰到地下车库的墙顶。
一撮黑发散在额前,眉骨微弓,明眸皓齿,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纪柏臣听见了脚步声,掀起眼皮看来,他从徐刻手中接过飞行箱,单手拎进后备箱。
上车时,徐刻说:“抱歉,今晚下雨了,飞机延误,你等了很久吗?”
“没等很久。”纪柏臣伸手握住他的手,“这是一位丈夫应该做的,徐刻,不用说抱歉。”
徐刻冰凉的手指迅速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