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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聚在此,原本嘈杂的氛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瞬间噤了声,落针可闻。当叶白神色平静,嘴里吐出“我是一个杀人犯”这几个字时,那声音不啻于一道炸雷,在众人耳旁轰然爆开。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脸上写满了震惊,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满脸的难以置信。

之前,他们瞧着乔家劲那副流里流气、整日在街头晃荡的模样,只当他是个惹是生非的混混,是这周遭最让人头疼、品性最坏的主儿了。可谁能料到,此刻叶白曝出的身份,竟如潜藏在暗夜深处最致命的猛兽,危险程度远超众人想象。

李尚武反应最快,脖子一拧,脑袋迅速转向叶白,眉头拧成个“川”字,眼里透着焦急与不解,张嘴说道:“叶白,你糊涂啊,这种身份怎能直接亮出来,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叶白仿若未闻,只是嘴角轻轻一勾,绽出一抹浅淡又略带神秘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旁人读不懂的情绪,旋即他抬眼,望向虚空之处,似陷入了回忆。

“哼!”一声冷哼自叶白鼻腔逸出,“来这儿之前,我本瞄上了一个幼师,计划缜密,连身份都伪装好了,扮作心理咨询师,想着能毫无破绽地接近目标。那时,我正猫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练习职业性的微笑,力求每个弧度、每丝神情都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可谁能料到,灾祸毫无征兆地降临。刹那间,地动山摇,整个屋子都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天花板像是被一双巨手猛推,‘轰隆’一声,大块的砖石、灰泥裹挟着死亡的阴影倾砸而下,我根本来不及躲避,眼前一黑,意识就这么飘散了。哦,对了,差点忘了说,这事儿发生在北京,那座繁华又藏着无数故事的城市。”叶白语调平缓,可字句间勾勒出的画面,却如同一幅惊心动魄的灾难图,在众人眼前徐徐铺展。

此时,众人心中那原本还朦胧模糊的猜测,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狠狠扯去了遮罩,思路瞬间变得如同明镜一般清晰。李尚武此前讲述的故事里,那个神秘又危险、兼具诈骗犯与杀人犯双重身份的角色,此刻确凿无疑地指向了眼前这个名叫叶白的男人。

众人的眼神里,恐惧如同幽深得不见底的潭水,在眼眸深处翻涌;戒备像紧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准备弹射而出;好奇与探究更是如燃烧的小火苗,灼灼地炙烤着空气。他们的目光好似无数把尖锐的锥子,齐刷刷地扎向叶白,可叶白呢,脊背挺直地站在那儿,像是扎根在岩缝里的苍松,对周遭这一道道能灼伤人的目光全然不予理会。他的面庞平静得如同静谧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眼眸中透着一种超脱世俗纷扰的淡漠,仿佛众人的审视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过眼云烟,那无形的“壳”,隔绝了所有的惊惶、猜忌与不安。

肖冉的脸色在瞬间失去了血色,本是透着健康红晕的脸颊,此刻像被抽干了生机,白得近乎透明,能隐隐瞧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她的嘴唇哆嗦着,开合间艰难地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涩的喉咙里费力撕扯出来:“这么说来,我约的心理咨询师,居然是个杀人犯?”那声音,轻得如同风中残烛的飘摇,尾音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带着后怕的余韵,在空气中幽幽回荡。这一句疑问,更像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湖面,激起层层惊惶的涟漪。

叶白听到这话,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动作沉稳且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是闪躲。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额头不见一滴冷汗,眼角没有一丝慌乱的细纹,那神情,仿若只是在认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琐事,比如确认今日天晴、饭菜可口这般稀松平常,而非坦露自己那足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毛骨悚然的隐秘身份。他这份坦然自若,恰似给这凝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添了一把柴,寒意愈发浓郁,丝丝缕缕地从脚底蜿蜒而上,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裹住每一个在场之人,让人心悸不已。

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甸甸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在这时,章晨泽皱着眉头,打破了这份令人胆寒的沉默,目光紧紧锁住叶白,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与探究:“叶白,那叶白,那个幼师,是肖冉小姐吗?”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又齐刷刷地聚到了叶白脸上,眼神里满是紧张与好奇,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嘴里掏出那个足以震惊全场的答案。

叶白微微抬眼,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慌乱与局促,面对众人聚焦的灼灼目光,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古寺里定时敲响的暮钟:“不知道,对方隐藏了性别,我只晓得是个幼师。”那语调,平淡得近乎冷漠,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就好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遥远又陌生的小事,可这话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再次搅乱了众人的心,疑虑与惶恐如同涟漪,在众人心间层层扩散开来。

章晨泽眉头紧锁,一只手轻轻扶着下巴,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深思,缓声说道:“咱们应该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你瞧,咱们各自的故事大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必须得把线索捋顺、理清才行,不然,那‘说谎者’的赢面可就太大了。”她的话语落地,众人皆陷入沉思,气氛愈发凝重,似有一张无形且紧实的大网,将所有人都困于其间。

叶白坐在椅子上,眼眸微眯,神色冷峻,显然也早想到了这一茬。他眉梢轻轻一挑,自言自语般低语:“既然‘说谎者’占着这般大的优势,局势如此不利,那为何不在牌上,直白地写下生死呢?这般写上,游戏规则一目了然,各方处境分明,也好让所有人都清楚知晓这赌注的分量,行事自会多几分谨慎,局面或许能有所制衡。”说罢,他抬眼望向众人,目光中似在探寻大家的看法,又像在独自谋划着应对之策。

乔家劲大大咧咧地朝着叶白旁边的人嚷道:“喂,靓仔,到你啦!”那声音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被他这么一喊,那人像是从深深的思绪漩涡里猛地被拽了出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缓缓抬起头。只见他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鼓起,而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一丝自嘲:“我叫齐夏,是从山东人,是一个职业骗子。”

这话一出,无异于又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众人本就还沉浸在叶白是杀人犯的震惊之中,此刻又听闻这个叫齐夏的人居然是个骗子,脸上的惊愕之色愈发浓重。大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怀疑与难以置信,心里都在暗自琢磨: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一个杀人犯,一个骗子,谁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呢?这世道,难道都乱套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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