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铁链哗啦作响。过度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瘫倒在潮湿的地牢里,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滴落在霉斑遍布的墙面上。方才激战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肋骨断裂的剧痛,眼前的黑暗渐渐模糊成一片猩红。
\"把他锁死!\"老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枣木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霍少还有六天就从泰国回来,这期间出半点差错,你们都得死。\"
铁门轰然关闭,地牢陷入彻底的黑暗。文昭挣扎着挪动身体,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壁,却摸到某种粘稠的液体——是阿烈的血,还带着微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少年临终前的眼神、密信上的字迹、还有霍家那狰狞的云纹刺青,每一幕都像钢针般扎进他的心脏。
铁链的束缚越来越紧,文昭却在黑暗中露出冷笑。这六天的囚禁,或许正是他唯一的机会。地牢里潮湿的空气、腐臭的霉味、还有身上未愈的伤口,都在提醒他必须恢复体力。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全身的剧痛,开始回忆赵师傅那些看似折磨的训练——搬石磨时的发力技巧,挑水时的呼吸节奏,此刻竟成了他活下去的依仗。
在无边的黑暗中,文昭缓缓调整呼吸,将疼痛转化为力量。他知道,六天后,霍家的富二代带着泰拳高手归来,等待他的将是更残酷的折磨。但他早已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少年,阿烈用生命换来的真相,还有他在痛苦中锤炼出的意志,都将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刃。
事件回到几天前的学校,林小满攥着程老师留下的半张泛黄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笺边角焦黑,残留的字迹模糊可辨:“苍云武馆...霍家...危险...”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她将信笺塞进衣襟,这是程老师在学校失踪前放在她桌洞的信,小满转身推开阁楼木门。
“阿玉,我需要你帮忙。”她握紧腰间短刃,看向倚在门框边的黑衣女子。苏玉挑眉把玩着手里的银针,月光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妖冶如血:“就为了那个总闷头练功的木头?霍家的场子,进去容易出来难。”
“他是被霍家骗进去的。”林小满掀开桌布,露出底下摊开的武馆地形图,“程老师失踪前,偷偷给我塞了这个。”地图上,后山断崖处被红笔重重圈出,旁边标注着“密道入口”。苏玉凑近细看,突然嗤笑出声:“这老东西,居然还留了后手。”
子夜时分,两人如狸猫般翻过武馆外墙。林小满贴着潮湿的砖墙挪动,耳中传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转角处,两名守卫正靠在廊柱下打盹,苏玉甩出浸了麻药的帕子,银针精准刺入对方穴位。她们沿着地图标记的路线,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终于在枯井旁找到那道半掩的石门。
“小心机关。”苏玉拦住正要推门的林小满,从袖中掏出细长铜丝探入门缝。随着轻微的“咔嗒”声,石门缓缓开启,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小满握紧短刃,心跳如擂鼓——地牢深处,隐约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文昭压抑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