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周仁闻言一瞬,眼神瞪大,眼中满是错愕:“什么?”
“你要卖五十两?”
“那可是天价啊。”
“虽说如今乱世,银子已经不如盛世那般,可五十两也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
“你之前在林家得到的银子,也不过是因为林家多年从商,家中底蕴深厚。”
“加上又救了林小姐,才会让林大海如此爽快,可若是让他们五十两银子买一碗药汤,只怕是……”
周仁显然是不看好,周清婉亦是狐疑:“夫君,我知你不是重财之人,可这卖五十两一碗,真的是没多少人可以买的起啊。”
“而且一旦引起了民愤,到时候想压制可就很困难了。”
民愤?
凌天显然是不畏惧:“不用太过紧张,我又没说我们出面售卖啊。”
“那谁啊?”周清婉更懵了,凌天安慰:“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我心中自有分寸,明日一早,我会跟大牛去一趟郡守府。”
郡守府?
周清婉不懂,周仁到底见过世面,似是明白了一点:“小天,这汤药若能缓解疟疾,到时候势必会出现哄抢,有官府出面,自然是好,但是这定价你要慎重啊。”
“虽然我跟郡守大人也有过数面之缘。”
“可是郡守我完全看不懂。”
简平?
那个为了黎明甘愿放低姿态的人?
见凌天疑惑,周仁道:“小天,简平年轻的时候也是穷苦出生,后来去了边关有了军功,这才有了官职。”
“可是在他做官后,却是性情大变,几乎对所有贿赂之事,来之不拒。”
“可以说三山城内所有家族,都给他送过银子,而且都不是少数。”
“甚至有些时候,有人犯罪,他还能允许别人花钱买命。”
“曾经最为可恶的一次,有一个采花大盗,在城内谋害了七条人命,已是铁案,可是那采花大盗竟然愿意出三千银子买命。”
“他虽当众没说,可是就在那采花大盗入狱的当晚,牢房走水,那采花大盗也消失无踪了。”
周仁不由惋惜;“只是可惜了那七个如花姑娘,简平为人心思深沉,绝不是表现的那么简单。”
恩?
凌天都不由愣了下:“他真这么混蛋?”
“千真万确。”周清婉也在一边附和:“反正这个郡守大人,做了很多的坏事。”
清官?
污官?
凌天笑了笑:“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并不在意,他终究不会用自己的仕途来开玩笑。”
“可是……”
周仁有些不放心:“小天,其实我最担心的乃是,若是简平不齿手段,将你囚禁,又将如何?”
咯噔!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周清婉美眸一下看着凌天,粉拳也紧握在了一起。
“他敢。”
大牛瞪着铜陵大眼:“他要是敢动少爷,我就把他撕了。”
“你斯文点。”
凌天有些头疼,他是真相信大牛的力气,靠着人力一天能拉几亩田地的大个,曾经还当着凌天的面,硬生生举起了一石狮子,这简直就是天生神力。
大牛有些尴尬的挠头:“少爷,反正我不管,我爹临死之前说,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你,让我不惜一切保护好你。”
“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谁敢动你,我就撕了他。”
凌天心中一暖,可心中倒是纳闷周伯为什么会这样说,凌天从小就记得,周伯对自己很不错,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地主家的孩子?
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爷爷,你们放心吧,倘若郡守有囚禁之心,我也有办法离开。”
“大不了,我们一家人到时候归隐山林,闲云野鹤其实也不错。”
“也罢。”
周仁叹息:“都已经到了如今地步,也算是没有任何退路了,倘若他真有了囚禁之举,老头子豁出一切,也要保你平安。”
“哟。”
凌天笑了,故意往前一凑:“爷爷,你该不会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底牌吧?毕竟你可是在军中呆过,之前你珍藏的鹿血酒,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
“咳咳咳。”
周仁老脸一红,连忙摆手装醉,周青豌也羞红了小脸,可爱模样逗得凌天大笑一声,拉过周清完的小手:“清婉,还要麻烦你给大牛安排个住所。”
“恩。”
周清婉连忙点头。
林家。
林大海夫妇这会在院子里面着急踱步,李翠娥有些心疼:“当家的,你现在着急也没办法了,事情已经发生,就看能否挽回了。”
啪!
林大海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你说我咋就那么混呢?竟然被猪油蒙了心,硬生生将金龟婿给推了出去。“
“云舒那孩子只怕是要埋怨我了。”
“知夏和念秋怕是也会越发记恨我。”
李翠娥轻叹:“知夏和念秋这两孩子,她们要是明白你的苦心,也不会怪你的。”
林大海长叹一声,随即却见林云舒几人走了进来,连忙迎上:“云舒,先生他……还是不愿意回来么?”
“我没见到他。”林云舒摇头,林大海一愣,林诗茵将事情说了一下:“今日我们先去了郡守府,想求郡守出面压制李家,可惜我们去的时候,郡守不在府中。”
“后来我们才去了三山酒楼,等我们去的时候,郡守已经处置好了一切离开了。”
郡守?
林大海大惊:“你是说,今天是郡守救了先生?”
“我也不是很清楚。”林诗茵道:“他们的谈话是秘密进行的,酒楼小厮并不知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凌天绝不是一般人,否则绝不可能让简平如此上心。”
简平!
活脱脱一个混账郡守而已,为了银子什么都能干,这么多年李家每年都会送上去千两白银,其他家族送的更多,若将简平抄家,所得的财宝,必是一骇人之数。
林大海满心懊恼:“那现在又将如何是好?”
林诗茵摇头:“如今已无他法,只能慢慢示好,希望先生可以回心转意吧,若是他真跟郡守蛇鼠一窝,只怕是三山之劫啊。”
林诗茵话语才刚落下,一道清冷之音传来:“不可胡说。”
“他绝不是那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