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珈瞬间转头看去。
暮色中，帐篷门口，黑发红眸的鹿角青年身穿作战服，背光而站，眸色幽幽，神情晦暗不明。
不知是不是洛珈的错觉，几日不见，他的暗黑鹿角上红纹更加诡谲，唇瓣间似乎长长的獠牙若隐若现。
洛珈起身，走到他面前，观察了一番：“卢迪尔，你回来了。”
“怎么？”卢迪尔垂眸睨她，面色极差，没好气地哼笑，语气不咸不淡：“回来的不是时候，耽误那些渣滓取悦你？”
洛珈：“……”
很好，是熟悉的恶魔鹿的味道。
库班也站起身走来，守卫般地站在少女身后，看着卢迪尔的眸色暗沉，鳄鱼尾巴向前松松环住，似乎是拦住对方。
卢迪尔看着他，很好，又是这只鳄鱼。
“上次没长记性？”鹿角青年恶魔血眸闪烁嗜血的光芒，勾起唇角，冷嗤：“在我动手前，出去，还有、离她远点。”
库班没有动，鳄鱼尾巴的鳞片炸起。
“……”洛珈拍拍他：“没事的库班，我跟卢迪尔说几句话，你先出去吧。”
库班垂眸看她，黑眸的情绪复杂，洛珈骤然间未能全部读懂。
“喂，卢迪尔，明明心里关心得要死，干嘛非要这样讲话。”
红叶走来，似笑非笑。
她这次瓜算是彻底吃明白了，卢迪尔这个家伙，想抢指导人的名头是假，想抢她的宝是真，没想到恶魔鹿也会向光。
她毫不留情地戏谑拆台：“宝，别看这家伙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一听你来了，他连王兽都不打了，转头就往回奔。”
卢迪尔神色晦暗：“呵，全都出去。”
事情要从他见到红叶说起。
红叶坐着蛇鹫，和哨兵苏丹按照卢迪尔带队离开的另一方向飞去，半天时间，就找到了卢迪尔。
“你怎么来了？”卢迪尔看到她，不咸不淡，紧接着微顿，似乎想到什么：“…她来污染区了？”
……她是为了那群鸟、还是他？
“不错啊，看来脑子还好使，这几天没被污染熏坏。”红叶挑眉，笑眯眯：“洛珈宝人美心善，特意来帮你们净化。”
“那头黑熊是脑子被蜂蜜糊住了吗？你作为名义上的指导人，就这样让她以身犯险？”卢迪尔只觉得太阳穴青筋直跳：“她人呢？”
红叶早已习惯他的恶劣：“在营地，有各队哨兵守着。”
她先前在空中已经看清战况，耸耸肩：“继续吧，我看你污染源碎片已经抢到，还差王兽晶核吧，打完回去，洛珈净化完，我就陪她回去。”
卢迪尔沉下脸，血眸幽幽，咬牙切齿：“你陪着她来，却把她留给那群垃圾？”
红叶冷笑：“你对哨兵没有信任，我有，洛珈也有，少废话，快点打。”
“你真是蠢不可及。”
卢迪尔当即污染区也不探索了，残血的王兽也不打了，直接拿着污染源碎片，带着那群吗喽返回。
“喂，都残血了你不打？”红叶睁大双眸，对于这种行为难以置信：“给它时间，又会恢复！”
卢迪尔置若罔闻。
……晶核随时都能打，她的安全最重要，跟那群垃圾在一起，傻子才放心！
他们的身后，吗喽哨兵们听到净化系向导竟然出塔来了污染区，双眸闪过希望的光。
……
帐篷里，库班、红叶都都走了出去，只剩卢迪尔和洛珈两人独处。
太阳渐落，暮色昏沉。
鹿角青年垂眸，看着她幽幽道：“你来污染区做什么？”
“帮你们净化啊。”
洛珈弯起眉眼，这几天其实都有在想卢迪尔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虽然见到的开场不太对，但还是忍不住说出内心排练几天的台词。
“你们走之后，我突然想通了，虽然这个世界总有恶意，我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净化系向导。”
“可是，我有同伴啊，而且我既然能救人，为什么只能留在塔里，眼睁睁看你们离开呢。”
她像是在给他展示自己的成长和成果：“你看，我已经把猛禽队都净化完了，就差…”
“可是你不该来。”
洛珈被他冷冷的话语猝然打断。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净化系向导，带着这么多哨兵下污染区，他们如果要对你做什么，你怎么办？”他说：“是，有你的红叶姐姐，如果她靠不住呢，你怎么办？”
“这群垃圾，甚至是我，都不值得你让自己涉险，明白吗？”
洛珈的热情陡然被他浇了盆凉水。
“卢迪尔，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话？现在不是都很好吗，明明我已经做到了，为什么一定要泼冷水。”
“我知道你不喜欢哨兵，可是他们对我很好，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就应该在白塔里待一辈子，谁都不能信任？”
卢迪尔气笑了，气得大脑昏沉。
“是，他们当然要对你很好。”
“走之前不是提醒过你，小心那群垃圾的讨好么？他们当然会用尽办法去讨好你，想要占有你，成为他们的专属，永远的保命符。”
他低头看着她的红唇开合，脑海中却是在不停回想先前看见的那幕。
“不如你告诉我，净化那些猛禽，和亲鳄鱼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我没眼色的打扰，你打算做到哪一步？”
“现在是亲，再过几天，是不是要让他们占有你，进入你的精神图景，把自己喂到豺狼野豹的嘴里，嗯？”
洛珈恼怒：“卢迪尔！”
小章鱼啪得抽了上去，很好，是熟悉的手感，就这个味儿才对！
卢迪尔脸一偏，白皙的侧脸浮现一道红痕，他敛住血眸，低声笑了下。
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只觉得这几天黑雾弥漫的精神图景更加不稳定，有些失控的欲念，想要毁灭一切。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拇指微重地抚上她殷红的唇瓣。
“做什么？唔！”
洛珈皱眉，话音未落，鹿角青年就猝然俯下身，薄唇重重地贴上去，唇间的獠牙不小心划伤她的唇，有血珠渗出。
他用湿润的舌尖舔过，吸吮她的樱唇，血腥的铁锈气味在二人唇齿间弥漫，随着满含信息素的液体交换，脑海中的污染退散些许，神智开始恢复平静。
青年血眸中闪过因为失控而再次伤到她的懊恼，却又不舍这样亲昵的接触，下意识安抚性地舔舐她的伤口。
“你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亲吻，洛珈先是震惊地睁大双眸，继而不假思索地再次抽了上去，狠狠将他推开。
“卢迪尔，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