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贞当然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连忙道:“我之前就是写长篇小说的。”
詹永文和申常坤对视一眼,试探着开口道:“我们能否有幸拜读一下?”
黄婉贞一时傻了眼,她之前写的,在前世的电脑里,刚刚太高兴,嘴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这要是拿不出来,他们还得觉得她在说瞎话骗人呢。
“那个,我,目前在约翰氏医院住院,可能要过段日子才能回家。”
“哎!没事,咱们可以另约时间,等你啥时候得了空,就给我来个电话,我听令就是。”詹永文开玩笑似的说道。
黄婉贞心下想着赶紧回去发奋图强,也不在跟他们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要起了稿费。
“我最近做手术,花了不少钱,手头有点紧,听刚刚的意思,《女丞相》也刊登了,不知道稿费能不能早点给我。”
詹永文是个直爽的性子,当下就点了头,还不忘给自家主编表功,“我们这儿新人稿费都是千字五毛,可你第一篇稿子,写的太好了,主编看过,直接拍板,给您定了千字一块的价儿。这之前可是没有过的,您是独一份儿啊。”
黄婉贞很是谢了一番,直说申常坤是她的伯乐。
申常坤道:“《新民日报》是新开起来的,受众文化不高,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他们看不懂。最喜欢看白话文。以后有新作品,还望多多考虑我们报社,价钱上,一定不让您吃亏。”
黄婉贞正是缺钱的时候,心下也承他们的情,立时保证,第一篇长篇小说,会先拿给他们。
“那太好了,既然来都来了,咱们要不就把合约签了。”詹永文提议道。
黄婉贞心里没底,当下拒绝道:“还是先拿给你们看看,再签约好。”
詹永文跟她保证,“只要您长篇小说的质量,不比前两篇差,我们就给您按千字一元算。”
黄婉贞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还是没受住金钱的诱惑,签了合约。
签字前,她反复看了三遍,确认只是一部长篇小说,才忐忑的签了字。
眼看事情办完了,黄婉贞着急回去,詹永文连跑带颠的去拿了十二块大洋给她。
“《女丞相》一万两千字,这是您的稿酬。另外,麻烦您帮我在收据上签个字,就不给您出印信了。”
黄婉贞当然愿意省一档子事,签了字,又开始道谢,“谢谢詹编辑。”
走的时候,詹永文热情的帮她们叫了车,还不忘嘱咐她,“别忘了小说的事,到时候给我打电话,都在西城,我上门也方便。”
他那热情劲儿,吓得秀兰一直不敢开口说话,回了医院病房,才拍着胸脯,说:“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那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熨帖。”
黄婉贞顾不上和她斗嘴,忙不迭的翻包袱,找出自己的书本来。
“我钢笔呢?钢笔带出来了没?”
秀兰起身帮她找,“我记得和书在一个包袱里。”
“呶,在这儿呢。”
拿到钢笔,黄婉贞就在小木桌上写了起来。
秀兰虽然不识字,但最是崇拜那能识文断字的,尤其是亲眼见到小姐的文章赚了钱,那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她不敢打扰自家小姐写文章,端着盆子脏衣服,静悄悄的出了病房。
没写几天,黄婉贞到出院的时间了。
在医院住,不但便宜,还安全,她还想住些日子,但沈君宴检查过她的脚后,只给批了两天的单子。
“伤口恢复情况不错,也不用天天换药了,你在这儿占着病房,让需要住院的怎么办?”
“回家去吧,感觉不舒服,再过来就是。”
黄婉贞有什么办法呢?只得点了头。
剩下的两天时间,她也不能舒坦的写小说了,得出去找个安全干净的旅馆。
大饭店虽然符合她的要求,但住不起啊。
她带着秀兰,看了一天小旅馆,也没找到合适的。
几乎没有女子单独住小旅馆,那些地方进进出出都是男人,他们眼中的淫邪,和老板异样的打量,成功让她打了退堂鼓。
回到病房,还没喝口水,快一个星期没见的黄董氏,在黄婉淑和阿祥的陪同下,找来了。
“你个死丫头,是打算一辈子不回去了?!”
“怎么这么狠心,我算是白养你了。”
黄婉贞不想听她骂骂咧咧,又熟知她性子,侧躺在病床上不言语。
可黄婉淑这个不省心的主,从来就不会让人舒坦,直接演起了苦情戏。
“娘,你别哭,你还有我,我养你。”
这下好了,黄董氏开了闸,抱着黄婉淑痛哭,“儿啊!我以后只能指望你了,你妹妹是个有本事的,嫌弃我这个老娘,不想要我了,你别嫌弃娘……”
巴拉巴拉一堆,让黄婉贞皱了眉。
为了结束战火,她选择祸水东引。
“大姐,你年纪不小了,赶紧招个女婿,给娘生个孙子。”
“什么叫我招个女婿?我才不招女婿!”黄婉淑一听就炸了毛,愿意入赘的男人,能是什么好男人,她才不要那种没用的男人。
“娘,你还没跟她说啊?这是咱家头等大事啊!没孙子继承家业,黄家香火不就断了吗?难道你想当黄家的罪人?”黄婉贞火上浇油。
“啪——”黄董氏一巴掌打在黄婉淑胳膊上,“自古以来,子女婚嫁,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置喙的余地?!”
发泄完,黄董氏心情平复了不少,用帕子擦擦脸上的泪。
“给你妹收拾行李!家去!你爹和祖父还等着呢!”
找了一天房的黄婉贞,深刻认识到,这个时代女性要想过独立的日子,没有大笔的钱,是不行的。
回到黄府,黄婉贞才知道,原来是郑家那边定了日子,腊月初六的婚期。
黄老太爷对此非常重视,要把自己私藏的书画,陪嫁一半给她。
“这都是传家的宝贝,要不是你爹没生出儿子来,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黄抒怀身子越发差了,说一会儿子话,就打起瞌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