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议室的隔音门也挡不住里面的争吵声。张明宇站在走廊拐角，手里攥着boA让他准备的资料包，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这根本是本末倒置！\"李总监的声音穿透门板，\"偶像产业的根基是控制！是纪律！\"
\"控制不等于扼杀！\"boA的反击同样犀利，\"市场已经变了，粉丝要的是真实互动，不是提线木偶！\"
一位年长董事的劝解声隐约传来：\"冷静点，两位。我们该看数据说话...\"
张明宇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金室长的消息：「winter的航班提前了，今晚就走。」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今晚？原定还有三天——
会议室门突然打开，boA大步走出，看到张明宇时眼睛一亮：\"正好，进来。\"
董事们围坐在长桌旁，气氛凝重。李总监脸色铁青，面前的茶杯翻倒，茶水浸湿了一叠文件。张明宇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参与整理的《引力》市场反馈报告。
\"张制作人，\"董事长和蔼地招手，\"boA说你有补充材料？\"
张明宇深吸一口气，走到投影仪前插入U盘。屏幕亮起，显示出一组对比图表。
\"这是《星辰》发布前后公司的股价走势。\"他点击翻页，\"这是《引力》舞台后两天的涨幅。\"
红色的上升曲线像一道利剑，贯穿整个屏幕。董事们小声议论起来。
\"更关键的是这个。\"张明宇调出社交媒体分析，\"'星辰cp'话题带动的新粉中，70%同时购买了aespa和张明宇的专辑，消费力是普通粉丝的1.8倍。\"
李总监冷笑：\"所以我们要靠绯闻赚钱了？\"
\"不是绯闻。\"张明宇平静地纠正，\"是音乐共鸣带来的商业价值。《引力》的成功证明，粉丝欣赏的是真实艺术碰撞，不是制造出来的噱头。\"
boA适时补充：\"这正是李秀满老师一直倡导的——文化技术要与人情味结合。\"
提到创始人名字，几位年长董事明显动容。董事长翻看着数据，若有所思：\"所以你们建议...\"
\"给艺术创作更多自由。\"boA斩钉截铁，\"取消对张明宇和winter的不合理限制，让《引力》按原计划发行。\"
李总监猛地站起来：\"这太——\"
\"表决吧。\"董事长打断他，\"同意boA提案的举手。\"
张明宇屏住呼吸。一只，两只...超过半数的手举了起来。李总监的脸色变得惨白。
\"通过。\"董事长敲下小锤，\"张明宇继续负责《引力》后续制作，winter的美国行程缩短为三个月，回来后立即筹备合作舞台。\"
boA悄悄对张明宇眨眨眼。但他们还来不及庆祝，张明宇的手机又震了——金室长发来winter的航班信息：今晚8点，KE061。
只剩四小时了。
会议一结束，张明宇就冲向工作室。他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音乐播放器——这是他连夜改装的，外表普通，里面却存着《红》的demo和几十首他精心挑选的歌。
正要出门，boA拦住了他：\"别直接去。她在3号录音室'整理东西'。\"她意味深长地强调最后三个字，\"李老头的人盯着呢，注意分寸。\"
3号录音室门虚掩着。张明宇轻轻推开，看到winter独自坐在钢琴前，指尖轻抚琴键却没有出声。她穿着便装，头发松松地挽起，脚边放着登机箱。
听到声响，winter转过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
\"boA告诉我的。\"张明宇轻声说，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他们隔着钢琴对视，谁都没有先动。录音室有监控，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
\"我只有十分钟。\"winter的声音很轻，\"经纪人去拿文件了。\"
张明宇点点头，假装整理桌上的乐谱，趁机将音乐播放器塞进她的背包：\"给你的。里面有...新歌。\"
winter的眼睛弯成月牙：\"我会每天听。\"她也装作递乐谱，手指轻轻擦过他的掌心，\"董事会...？\"
\"我们赢了。\"张明宇微笑，\"你的行程缩短到三个月。\"
winter小小地\"啊\"了一声，眼眶突然红了。她迅速低头，假装咳嗽掩饰情绪：\"那就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有太多话想说，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张明宇的目光描摹着她的侧脸，想把每一个细节刻进记忆。
\"我...\"winter突然开口，又停住。她的手在琴键上方悬停，然后轻轻按下三个音符——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哼唱的旋律。
张明宇的心脏漏跳一拍。他伸手，在琴键另一端回应了三个音符——是她在纽约弹奏的变奏。
winter笑了，眼泪却掉在琴键上。她迅速擦掉，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给张明宇：\"给你。\"
是一枚小小的星星徽章，和她发夹同款。张明宇紧紧攥住，金属边缘刺痛掌心。
\"时间到了。\"门外传来经纪人的声音。
winter站起身，最后看了张明宇一眼，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等我回来。\"
门开了又关。张明宇独自站在钢琴前，手中徽章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小心地别在衬衫内侧，贴近心口的位置。
回到工作室，张明宇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一定是winter塞进来的。上面是一行小字：
「mp3的第七首歌，第1分23秒开始，有我想对你说的话。」
他立刻打开电脑，调出《红》的音频文件。1分23秒...那是bridge部分，他唱的是\"即使相隔重洋，星光依旧指引归途\"。
戴上耳机反复听了几遍，张明宇突然发现异常——在\"星光\"一词后，有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停顿。放大音轨，他震惊地看到波形图上隐藏着一个极短的逆向音频。
反转播放后，winter的声音轻轻响起：\"无论多远，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张明宇摘下耳机，胸口起伏。这是他们最冒险的一次密码交流——如果被发现...但此刻，他只觉得无比温暖。
打开社交媒体，#星辰cp求同台#已经登上热搜。《引力》舞台的粉丝剪辑点击量破千万，评论区一片哀嚎：
【为什么把他们隔那么远！】
【明明化学反应这么强！】
【公司做个人吧让两位合作吧！】
张明宇犹豫片刻，转发了官方舞台视频，配文只有一个星星表情。三秒后，系统提示winter点赞了这条动态。
虽然相隔即将变成太平洋，但此刻，张明宇感觉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近。三个月，九十天——他会用音乐填满每一个等待的日子。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黄昏的天空，留下一道长长的云痕。张明宇打开新文件，开始创作下一首歌。他决定取名为《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