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工作室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张明宇猛地从沙发上惊醒，手边的笔记本电脑还播放着《归途》的编曲界面。他屏住呼吸，听到门外有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不是清洁工，清洁工会大大方方地敲门。
悄悄摸到门边，张明宇通过猫眼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正在摆弄钥匙。那人穿着Sm员工制服，但面孔陌生。更可疑的是，他不断左右张望，动作鬼祟。
张明宇退回桌前，快速保存文件，将电脑休眠。然后从抽屉里取出那盘磁带和星星发夹，塞进内袋。刚做完这些，门锁就被撬开了。
\"谁？\"张明宇故意大声质问，同时按下手机录音键。
那人明显吓了一跳：\"张、张制作人？您怎么在这？我是新来的器材管理员，来取设备...\"
声音紧绷，眼神飘忽。张明宇注意到他胸前的工作证照片与本人有细微差别——很可能是伪造的。
\"取什么设备？\"
\"呃...混音器？李总监说今天外景拍摄要用...\"
谎话连篇。公司的混音器都由专门部门管理，怎么可能凌晨来取？而且李总监从不直接管这种琐事。
\"好啊，你拿吧。\"张明宇假装让步，退到一旁，实则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人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设备，然后目光锁定在桌面的磁带播放器上。他假装不经意地靠近，突然一个踉跄，\"不小心\"撞到桌子，手肘正好压在播放键上。
磁带开始转动，winter的声音立刻充满了工作室：
\"明宇啊...今天LA下雨了，突然想起你讨厌雨天...\"
闯入者僵在原地，眼睛瞪大。张明宇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这盘磁带。
\"这、这是...\"那人结结巴巴地问。
\"私人收藏。\"张明宇冷静地按下停止键，\"李总监派你来找这个？\"
对方的反应很说明问题——瞳孔收缩，手指颤抖。张明宇乘胜追击：\"他知道偷窃私人财产是犯罪吗？\"
\"不是偷窃！只是...确认一些事情...\"那人突然闭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闯入者肩膀垮了下来：\"我只是奉命行事。李总监怀疑你和winter私下联系，想找证据。\"
\"找到了又怎样？\"张明宇反问，\"把我们永远分开？\"
那人没有回答，但眼神闪烁。张明宇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已经在做了，是不是？winter的美国行程延长不是训练，而是...\"
\"环球音乐的永久合约。\"对方低声承认，\"如果她签字，就会成为环球旗下艺人，至少五年不能回韩国发展。\"
这个消息像一记重拳击中张明宇的胃部。他扶住桌子才没跌倒：\"什么时候的事？\"
\"谈判已经持续两周了。昨天winter拒绝签字，李总监很生气，派我来...\"他的目光落在磁带上，\"找她的把柄。\"
张明宇的大脑飞速运转。难怪winter昨晚的电话那么奇怪，问他\"如果必须选择音乐还是我\"...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张明宇警惕地问。
那人犹豫了一下：\"我...有个妹妹是aespa的粉丝。刚才听到磁带里winter xi的声音...\"他摇摇头，\"这不应该是偶像产业的运作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照片：\"这是合约草案。我已经发给boA总监了，但我想...你应该也想知道真相。\"
张明宇接过手机，文件上清晰的条款刺痛他的眼睛——\"合约期五年\"，\"优先参与美国本土合作\"，\"限制韩国地区活动\"...每一条都在将winter推得离他更远。
\"谢谢。\"张明宇将手机还回去，声音嘶哑，\"你叫什么名字？\"
\"金在勋。\"年轻人苦笑，\"明天这个时候，我可能就失业了。\"
\"不会的。\"张明宇突然有了主意，\"帮我个忙，回去告诉李总监你找到了证据——就说是一段winter批评公司的录音。\"
金在勋皱眉：\"他不会信的...\"
\"他会。\"张明宇打开电脑，快速剪辑了一段音频——winter说\"他们完全不懂我想要的感觉\"那段，去掉前后文，\"这样听起来像在骂公司，不是吗？\"
金在勋眼睛一亮：\"这...可能真的有用。\"
\"给我24小时。\"张明宇将剪辑好的文件发给他，\"在那之前别让李总监起疑。\"
送走金在勋，张明宇立刻拨通boA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像是在某个活动现场。
\"我看到文件了。\"boA直接说，\"比想象的更糟。李老头甚至没通过董事会，直接和环球的人勾搭上了。\"
\"winter知道详情吗？\"
\"只知道合约期延长，不清楚'永久'这部分。\"boA叹了口气，\"我的人在盯着，但她现在被隔离了，连手机都被监控。\"
张明宇握紧拳头：\"我们该怎么办？\"
\"董事长明天回国。\"boA的声音突然压低，\"我有办法进他办公室。传闻有个'文化技术2.0'企划，可能对我们有利。\"
挂断电话，张明宇坐立不安。他尝试给winter发消息，但显示已读却无回复。直到天色大亮，手机才突然响起——视频通话请求，来自winter的号码。
接通后，画面里的winter让他心头一紧——她眼睛红肿，面色苍白，背景是酒店浴室，显然是为了避开监听。
\"明宇...\"她的声音嘶哑，\"他们给了我最后通牒。明天之前必须签合约，否则...\"
画面突然晃动，winter惊恐地看向门口：\"有人来了！\"视频戛然而止。
张明宇立刻回拨，但已无法接通。他抓起外套冲出门，一边跑一边给boA发消息：\"winter有危险！\"
半小时后，Sm大楼前已经聚集了小群粉丝。张明宇从侧门溜进去，直奔boA办公室。推开门，他愣住了——不仅boA在，连董事长也在，正严肃地翻看一叠文件。
\"啊，张制作人。\"董事长抬头，出人意料地平静，\"正好，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标着\"文化技术2.0\"的企划书，核心内容是在Sm旗下成立自主厂牌，给予优秀音乐人更大创作自由。而核心成员名单上，赫然圈着张明宇和winter的名字。
\"这...\"
\"李总监越权了。\"董事长冷冷地说，\"与环球的谈判从未获得董事会授权。\"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今早收到的——全球27个国家粉丝联署请愿，要求尊重艺人意愿。签名已经超过百万。\"
张明宇这才注意到桌上还堆着厚厚的打印文件，全是各种语言的请愿书。#Save星辰cp#的标签随处可见。
boA补充道：\"金在勋提供的录音证明李总监涉嫌胁迫艺人。董事会已经紧急表决，暂停他的职务。\"
\"那winter...\"
\"已经派人去接了。\"董事长看了看表，\"如果航班准点，今晚就能回到首尔。\"
张明宇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子。这一切转折得太快，像一场梦。
\"不过，\"董事长突然严肃起来，\"自主厂牌是有条件的。你们必须证明这种模式能创造更大价值。\"
\"我们会做到的。\"张明宇毫不犹豫。
董事长点点头，起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记住——在娱乐圈，粉丝的声音有时候比董事会的表决更有力。\"
boA等门关上后，终于露出笑容：\"恭喜，你们自由了。\"
张明宇摇摇头：\"等winter安全回来再说。\"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航班KE062，今晚8点落地。」
「pS. 她一直在哼《归途》的旋律。」
张明宇将手机贴在胸前，闭上眼睛。二十天，比预期的提前了二十天。太平洋的时差即将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