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断弦之刃,撕裂大漠的死寂。黄沙鬼驿的狼嚎早已沉寂,唯有低沉的水声自地底渗出,似悲歌,似叹息,缠绕在黑水城的残垣断壁间。
2002年11月初,宁夏黑水城遗址。额济纳河的脉络干涸已久,沙下却似藏着不灭的怨魂。
城墙残片如狼牙刺向夜空,月光冷冽,映出断续的暗影,影中仿佛有僧侣低诵,断续而悲怆。空气湿冷,铁腥味夹杂沙尘,宛如血水渗入荒漠的骨髓。
远处的贺兰山轮廓若隐若现,沉默俯视这片废墟,似在见证千年的抗争。
董文翊走在队伍最前,腰间双刀入鞘,清魂玉佩在胸前泛着幽青微光,映出他靴底挤出的暗红水渍,黏稠如凝固的誓言。
风沙扑面,刺得脸颊生疼,他却目不斜视,盯着城门——那黑洞般的入口吞噬月光,吐出低沉的水吟。
他停步,半蹲,手指探入湿沙,一股冰寒刺骨,似针钻心。他低声道:“这气太重,水聚得深,像活的,在窥我们。”嗓音沙哑,带着连日跋涉的疲惫,却稳如磐石。
他闭目,掌心轻按地面,萨满风水堪舆术悄然运转,指尖感应到地下暗流的脉动,似血在流,似魂在唤。
他睁眼,望向城门,低语:“《西夏书事》记,党项人以水为命,血祭护河。这城的气,和血魂雾相连。”
他起身,刀柄在掌心收紧,目光扫向远方沙丘,隐约捕捉到无人机的低鸣,微弱却逼近。
“财团闻到这气了,”他沉声道,“离得不远,得抢时间。”他转头,低喝:“靠拢,进城!”命令如刀,斩断夜的犹豫。
林瑶紧随,帆布包肩带勒得肩膀生疼,手电光扫过城墙,照出风蚀的西夏符文——笔画如刀,似血泪凝成的咒语。
湿沙黏住靴底,她步伐略显踉跄,低声道:“这墙在哭,像有魂,像在等什么。”
她翻开笔记本,纸页泛黄,记录着《西夏书事》的摘抄。她低语:“公元1227年,蒙古铁骑破西夏,黑水城成最后堡垒。党项人以血祭水神,誓守额济纳河。《额济纳遗迹考》说,城陷后,水脉未枯,地下暗流藏着他们的命根。”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墙上一尊残破的水神浮雕,持杵闭目,嘴角微扬,似悲似笑。“密宗佛教融党项水崇拜,水神是抗争的象征。这城虽废,魂未散。”
她打开红外扫描仪,屏幕映出冷蓝色轮廓,波形微微跳动。她低声道:“地底水流,温度比沙面低五度,和敦煌狼毛的水汽吻合——不是自然水,是水魂的影子!”
她的语气透着学术的兴奋,手指攥紧仪器,指节泛白。她将手电对准城门,照出一块半埋的石碑,碑身刻着西夏文,依稀可辨:“水掩狼魂”。
“水魂阵!”她低声道,蹲下身,放大镜贴着碑面,符文冷如冰骨。“《西夏书事》记,党项人以水神守天命,这碑是阵的枢纽。”
她指尖轻触碑身,一股寒意刺入骨髓,低语:“像活的,在回应。董大哥,这碑连着血魂雾,得小心破。”她翻开笔记本,速记:“水掩狼魂——西夏水祭,抗争之魂,疑藏陨石能量。”
乌兰走在最后,光脚踩在湿沙上,寒意刺骨,似血水漫过脚踝。她紧握狼骨杖,杖上萨满符文泛红,与左腕的狼爪印记交相辉映,灼痛如火烧骨,似针刺魂。
她闭目,呼吸急促,脑海闪过幻象——雾气笼罩的废墟,猩红水面,狼影盘桓,僧侣持杵低吟,悲怆如泣。血水自地底涌出,狼眼赤红,凝视她,似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猛睁眼,握杖的手指咯咯作响,低声道:“天狼在这,在水里,怒着,喊我。”她的声音低沉,透着不屈,肩头旧伤渗血,染红衣袖,冷汗滑落额头。
她盯着石碑,符文与印记脉动同步,低语:“西夏的血在叫,像在烧,像在试我。”她迈步向前,赤足踩出浅痕,目光坚定,却藏着一丝不安,像是被无形之力牵引。
城门前,雾气如纱,湿冷腥重。一道石门立于雾中,密宗佛珠浮雕环绕水神像——神持杵,双目紧闭,嘴角微扬,似笑似悲。
门缝渗出暗红水渍,滴在沙上,发出低沉的滴答声,如血泪敲魂。门上佛珠间刻着西夏文经咒,依稀可辨《大云经》残句:“水生万物,血护天命。”
林瑶的扫描仪波形剧烈跳动,她低声道:“门后有能量场,和陨石元素一致,这阵封着大东西!”
她翻开笔记本,速记:“西夏水魂阵——密宗水祭,血与抗争,疑藏天命之秘。”她对手电光扫向石门,低语:“董大哥,这雾有毒,和血魂雾一样,阵眼在水神像!”
她凑近石门,细察佛珠浮雕,低声道:“《额济纳遗迹考》记,西夏密宗以佛珠串水神咒,镇魂护城。这阵是党项人的最后防线。”她的目光在水神杵上流连,低语:“杵是枢纽,得破它。”
董文翊踏前一步,目光锁住石门,低喝:“破阵!”他深吸一口气,腥味呛鼻,猛拔双刀,清魂玉佩光芒大盛,龙魂战影自背后浮现,青色龙爪咆哮而出。
他挥刀斩向雾气,风声呼啸,雾气却骤浓,喷出暗红水刺,夹着低沉僧吟,似《大云经》的回响,刺耳穿魂。
他退后两步,靴底滑出浅痕,咬牙道:“比敦煌的风阵狠,像有魂,在抗我们!”汗水蜇眼,他手臂微颤,却屹立不动,喊道:“林瑶,找眼!乌兰,压雾!”他的目光冷冽,刀锋指向水幕,胸口起伏,疲惫掩不住决然。
林瑶冲向石门,手电聚焦水神杵,低语:“在这!”她掏出化学试剂包,手指微颤,调配碱剂,声音冷静:“雾里有硫化物,和血魂雾一致,毒性强!”
她将碱剂喷向水幕,嘶嘶声响,水刺减弱,雾气淡去,但佛珠浮雕骤亮,僧吟更盛,如地底怨魂低吼,夹着西夏战鼓的沉闷节奏,震得沙地微颤。
她皱眉,低声道:“阵眼在杵,毒雾是障!董大哥,攻杵!乌兰,散雾!”她翻开笔记本,速记:“水魂阵毒雾——硫化物,疑为血祭残留,需中和。”她的语气急促,指节攥白,手电光晃动,透着学者的执着。
乌兰猛插狼骨杖入沙,符文爆出红光,她高喊:“天狼听我!”她取出从敦煌带来的河水葫芦——内藏额济纳河的遗水,萨满祭祀的圣物。
她倾倒河水于地,水流渗入沙中,泛起暗红,低诵道:“水散血息,魂归天狼,风神护我!”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仪式感,狼爪印记光芒大盛,灼痛自腕间蔓延全身,似火烧血沸。
地面一震,狼魂虚影自她身前跃出,灰毛赤目,咆哮着扑向水幕。虚影爪风卷沙,与水雾对冲,撕开裂缝,僧吟一滞。
她咬紧牙关,低喝:“西夏的血,挡不住天狼!”幻象再现——黑水城陷落,党项战士沉于红潮,狼影守河,僧侣持杵低吟《大云经》,誓言血染水面。她肩头血流更盛,染红衣袖,目光如炬,透着不屈的怒意。
林瑶趁势抛出第二瓶碱剂,嘶嘶声更响,水幕裂隙扩大,佛珠光芒一颤,水刺停滞。她低声道:“毒雾散了!董大哥,现在!”
董文翊抓住时机,低吼:“巽风龙息!”他双刀齐挥,青色风刃喷涌,直击水神杵。风刃撞上浮雕,裂响清脆,水神像双目骤睁,绿光熄灭,石门震颤,轰然开启,水幕散尽,暗红水渍涌出,染湿沙地,腥气扑鼻。
雾散瞬间,一道半透明身影自门缝浮现——水魂戏姬,纱裙如涸流荡漾,裙边泛红,似血染残魂。
她轻舞,低唱:“水掩残魂归……”声悲如西夏胡笳,夹着额济纳战鼓的沉闷节奏,唤出幻象:黑水城陷落,党项战士血染河面,挥刀抗敌,狼影咆哮,守一枚绿光宝石于水底。
僧侣持杵,低诵《大云经》:“水生万物,血护天命。”血水翻涌,战士沉没,狼眼赤红,凝视三人。
戏姬淡去,余音呢喃:“黑水寺藏魂……”石门大开,露出一条水淹甬道,墙上苔藓泛红,腥气浓重,水声如泣,夹着僧吟回响,似《大云经》的残句在暗中流转。
林瑶吐气,翻开笔记本,速记:“水魂戏姬——西夏抗争之魂,血祭的回响,指引黑水寺。”
她望向甬道,低声道:“这是黑水寺的路,水魂近了,但财团的气在后,得抢时间!”
她的目光急切,手指攥紧笔记本,指节泛白,低语:“《西夏书事》说,黑水寺是党项最后的密宗圣地,藏着天命的碎片。”
董文翊收刀,气息沉重,低声道:“这气没散,像活的,在等我们。”他踏向甬道,目光冷冽,刀柄在掌心收紧,低语:“水声在藏东西,小心。”他的靴底踩在水渍上,发出低沉的咕咕声,似地底的脉动。
乌兰紧随,狼骨杖光芒渐弱,印记仍跳,低语:“天狼在里,怒着,痛着。”她赤足踏入甬道,水渍冰冷,刺得脚底生疼,肩头血滴落,融入暗红水面,泛起微涟。
她闭目感知,幻象再现——狼影在水底挣扎,僧侣低吟,血水涌动,似在召唤。她睁眼,低声道:“西夏的血,在拉我,像在哭。”
甬道深处,水声渐强,夹着僧吟,如《大云经》的断续回响。墙上苔藓间隐现西夏符文,似佛珠咒语的残片,透着抗争的悲怆。
林瑶的手电光扫过,低声道:“这些符文,是《大云经》的护魂咒,镇着水魂。黑水寺不远了。”
三人深入甬道,水面渐深,没过脚踝,腥气呛鼻。董文翊在前,手握玉佩,低声道:“这水的气,和血魂雾一样,像在试我们。”
他感知暗流,风水堪舆术感应到一股隐秘的脉动,指向甬道尽头,低语:“寺在前面,但气不对,像有东西守着。”
林瑶低声道:“《额济纳遗迹考》记,黑水寺藏密宗佛珠,串着水魂的秘密。宝石可能就在寺里。”
她调整扫描仪,波形依旧跳动,低语:“能量场更强了,和蓝宝石一致。董大哥,寺里可能有陷阱。”
乌兰低语:“天狼在喊,像在痛,像在等。”她的印记灼痛稍缓,目光却更坚定,低声道:“这水的气,没完。”她紧握狼骨杖,赤足踩水,血迹融入水面,泛起暗红涟漪,似与地底的魂共鸣。
就在三人深入甬道时,远处沙丘传来微弱的嗡鸣——无人机,渐近却被风掩。
林瑶低声道:“财团!他们在追!”她的声音透着紧张,手电光晃动,映出水面倒影,似有狼眼一闪而逝。
董文翊眼底一寒,低喝:“让他们来!先拿水魂!”他加快步伐,刀锋在水面划出微澜,目光如刃,刺向甬道尽头。
水声如泪,僧吟如泣,戏姬的歌声在暗中回响。前方,黑水寺的影子若隐若现,狼魂蠢动,城之秘随每步脉动。悬念如潮,等待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