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宁和辛苦隐藏了这么就的秘密就这么被撞破了,他心中涌上一股愤怒。
又看见姜如意此时正靠在桌案边一脸悲伤地看着自己,他又觉得或许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但这是她自己硬要闯进来的,这就是她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下场。
耳边传来那两个宫女被拖下去的惨叫声,犹如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姜如意的心头。
“皇上,放过她们吧,是臣妾执意要进来的。”姜如意流着泪为她们两个求情。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他这丑陋不堪的另一面被别人发现了。
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
“如意,听话。她们做错了事情,是该受到惩罚。”东方宁和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腕,一手又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和自己靠得十分近。
“可是皇上,做错事的人分明是臣妾。”姜如意抬着泪眼看他,企图挽回他的一点良知。
“不,爱妃没错。如意不会做错事情的。”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不过朕想,若是你出面请了娇娇过来做客,朕相信她会很乐意的。”
什么?
让她去请苏娇娇过来?
这是为什么?
眼睁睁看着情敌就在面前,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姜如意虽然被他揽入怀里,可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她感觉周身仿佛处在一个冰天雪地里,寒风夹杂着雪花毫不留情地把她吹得站不稳。
“如意,朕相信你会这么做的,对吗?”东方宁和直视她的双眸,定定地说道。
姜如意看进他的眼里,只看到一片冰冷,和与他不相符的固执。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便也要为这个真相付出代价。
夜间,东方宁和还是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可姜如意确实浑身僵硬,强迫着自己睡着。
“如意,你爱我吗?”东方宁和拉过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若是今天之前,他这样问,姜如意必定同样深情款款地回答他是的。
只是现在她怎么都装不出来这幅样子了。
因为不管东方宁和是什么眼神,姜如意都觉得他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苏娇娇。
夜深了,夫妻俩相拥而眠。
东方宁和又做梦了。另一个自己披散着头发,神情疯狂。
“为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
“妖皇不可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他有别的女人。”
“你不一样,你足够深情,足够专一。可以不用管姜如意的想法。”
“可是......”
“妖不能变成人,人可以变成妖啊。”
另一个东方宁和双眼微眯着说道,身形忽远忽近,声音带着蛊惑性。
人能变成妖......
对啊,人可以变成妖。
梦境里的东方宁和想通之后,脸上的神情如痴如醉。
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回过神来。
东方家族,每一代从出生起就被长辈叮嘱,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天下百姓的,他们的肩上承担着重要的责任。
梦里的东方宁和忽然不笑了,定定地看着他。
梦到这里就醒了。
姜如意整晚未眠,她听见了东方宁和的梦话。
还是想着苏娇娇,只是这次,她听得更加清晰了。
东方宁和上朝之前还叮嘱姜如意找个由头把苏娇娇请过来做客,多留几天。
姜如意笑着应下了。
等他离开之后,姜如意卸下了伪装,双手掩面呜咽哭泣起来。
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这种清楚地认知让她感觉到一阵痛苦。
把苏娇娇骗过来之后呢,他会做什么?
她一点都不知道。
苏娇娇躺在床上看话本子的时候,宝相寺的小和尚告诉她,宫里的贵妃娘娘为了答谢她上次的救命之恩来请她去宫里做客,如果夜九离在的话也请他一起过去。
夜九离自然是不在的,她只短短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也是烦闷,她不想听和尚念经。
离开前,宝相寺新任住持送了她一串佛珠,希望她一切平安。
“谢过明空住持,我也祝你一切顺利平安。”苏娇娇接过这串佛珠,郑重地将它放好,然后认认真真地给明空住持行了个佛门礼道谢。
明空目送她离去,眼中的担忧并未散去。
苏娇娇沿路看着风景,左右有人抬着她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还算那个姜如意有良心,知道报答她的一毛之恩。
若是姜如意不表态,其实苏娇娇也没觉得什么,可能人家怀着孕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吧?
毕竟她和自己不一样,是个脆弱的凡人。
领头的人是顾胜,与苏娇娇也算是旧相识了。
两人一路攀谈起来,倒是也没有那么寂寞了。
“宫里有没有发生好玩的事情?”苏娇娇仰着头感受着阳光晒在脸上的感觉,慵懒地眯起狐狸眼。
“一切都很平常。”顾胜是个话不多的男子,但是为了不冷场,他又继续开口,“那天苏姑娘在台子上一下子做出这么多诗句来,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
“还好啦,兴之所至,灵感如泉涌。”苏娇娇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发。
“我们皇上和贵妃娘娘一直感念你和妖皇出手相救,若是妖皇也在,也是要一起过去的。”顾胜看着前面的路,挥开挡了路的野草。
一行人边走边聊,终于到了宫里。
苏娇娇一见到等在宫门口的姜如意还有些意外。
她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个曾经想作弄她的贵妃娘娘心中有着这么重要的分量。
“苏姑娘,几日不见本宫想你想得紧呐!”姜如意等着苏娇娇一下轿子便上来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
“我也想贵妃娘娘想得紧呢。”苏娇娇接了话茬。
两个人走在一处,看上去关系好得快要成为闺中密友了。
这就差聊彼此的男人在床上的表现如何了。
“春梅动作快些,今天可是有贵客要到的!”一个嬷嬷盯着几个干活的宫女,时不时地踢一脚。
“是,嬷嬷。”春梅自从被贬为洒扫宫女之后就再也没机会近贵妃身边伺候。
此时的她满脸风霜,眼神疲惫一点都看不出曾经的风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