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你们胡说!”
“我知道了,你们是故意设计!”
朴断肠涨红着脸怒吼。
身后的武士皆是面露不善。
高句丽人其实都是如此。
他们就很拧巴。
一方面离不开大奉。
另外一方面又不愿承认。
这种可悲的心态,注定难有进步。
“大奉的人果然阴险!”
“你们就不能正视差距吗?”
“比不过我们,就故意如此。”
他们完全就是死鸭子嘴硬,估计把高句丽全屠了,还能剩下张嘴。就算明知道作弊,却还是不愿承认。
陆白则是鄙夷地看着朴断肠。
当时他前往高句丽,纯粹是想看看风景。结果因为不适应当地的寒冷,染了风寒而昏迷。好在是被当地人所救,在表明身份后,就被朴断肠邀请至王宫。
他个人对高句丽其实并无恶意。
加上他喜欢结交朋友。
在天南地北都有认识的人。
所以陆白是欣然同意。
可等进了王宫后就发现不对劲。
从上至下全都是群神经病。
……
他们受到邀请,参加宁王婚礼。
陆白想着宁阙不是早就娶妻了吗?
后来才知道个中原委。
朴断肠还打算参加六艺诗会。
希望陆白能够帮忙。
陆白虽然不喜政事,可神州发各地如何都知道,自然知晓朴断肠的用意。恰好要参加宁阙和大师姐的婚礼,陆白就想到了个办法,就当是重逢的礼物。
他当初和宁阙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恶作剧,就连阁主都说他长不大,为此没少受责罚。只是他的性格就这样,喜欢游戏人间,而且也没恶意。
“朴使臣,你是知道我为人的。我从来不插手各国政事,只喜欢游历人间。”虽是冬天,可陆白依旧摇着纸扇,不紧不慢道:“喜欢诗词歌赋,我可以教。可你们不该颠倒是非黑白,在外胡言乱语。我问你,我是高句丽人吗?”
“我……”
朴断肠顿时语塞。
就算是他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这些话其实也就骗骗高句丽人。
骗兄弟可以,可不能骗自己啊!
陆白的家世族谱都有。
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大奉人!
陆白就在这,他哪敢胡言乱语?
“我再问你,诗词歌赋是起源你们高句丽吗?”
“二十四节气起源你们吗?”
“是啊!”
“是你大爷!”陆白差点就气笑了,“二十四节气乃是我大奉先民所作,以斗转星移,圭表测影和实际经验而来,为的是能指导农事。你高句丽只是小国寡民,巴掌大的地方,用得上二十四节气吗?”
“……”
宁阙则是笑着摇头。
这事他也有所耳闻。
主要是高句丽是真不动脑子。
偷文化就算了,能偷点现实的吗?
张嘴就是万物起源!
二十四节气主要适用于黄河流域。
比如辽国草原就不适用。
还有更南方的岭南地区。
就高句丽能用吗?
陆白每说一句,都会向前半步。
朴断肠被问得哑口无言。
要知道陆白可不仅仅只是诗仙。
他对古文化也是相当有研究。
这些年游历各地,也有记载。
这是高句丽无法否认的铁证!
“你高句丽的文化,皆受大奉影响。这其实倒也无所谓,毕竟很多藩属国也都如此,只要承认便可。而你们为了统治,却偏偏编造谎言。为操控民粹,刻意颠倒黑白。像你们这种文化窃贼,也配与我结交?”
陆白身为文人,自有傲骨。
他设计坑高句丽,只是不齿。
并非真的要为大奉效力。
因为他受阁主影响,不喜政事。
大奉其实很乐意看着文化传播。
随着疆土扩大,不断兼并融合。
像很多藩属国都推行大奉制度。
大奉甚至还会帮忙。
毕竟能借助文化以后吞并他们。
可高句丽却是个十足的白眼狼。
倒打一耙,要当他爹的爹!
这能不招人嫌弃吗?
就拿字来说,高句丽目前用的主要就是小篆,包括官方文书都是。没点身份地位,甚至都没资格学习。
“够了。”田仲勋站起身来,劝阻道:“好好的诗会,何必闹成这样?”
“齐王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是我们的,那就是我们的。”宁阙旋即起身,针锋相对道:“怎么,齐王莫非是想要帮高句丽这窃贼说话?还是说,你们是蛇鼠一窝?”
“荒谬!”
“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
“本王是为了两国邦交!”
“对这种窃贼,还需结交?”宁阙不屑讥笑,“两国邦交,不代表着我大奉要处处忍让。若他们能认清事实,一切都好谈。可要处处挑衅,颠倒是非黑白,那也无需再谈!”
宁阙态度是相当坚决。
令虞籍等人都有些诧异。
要知道宁阙与奉帝关系极好。
两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奉帝和太后对宁阙都很看重。
此次立下大功,地位更稳。可以说,宁阙的态度也代表着奉帝的态度。就此次诗会来说,很可能都是策划好的,只是要以此为由对高句丽出兵。
奉帝刚上位没多久,需要一场场的大胜稳固自身地位。宁阙也是刚继承王号,同样需要军功证明自己。可这时候打仗讲究个师出有名,不是说奉帝想如何就如何。
现在,高句丽已被扣上了帽子。
只要奉帝愿意,随时都能出兵!
朴断肠现在还是死鸭子嘴硬,怒气冲冲道:“你们大奉就是故意欺负我们,无非就是想要找个理由断交。”
“是你们高句丽要断交。”
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
布衣儒冠的中年人自远处缓步走来。
“冷师兄!?”
“师父!”
陈侠都激动地站起身来。
宁阙则是相隔老远打招呼。
冷谦看向他们,点头示意。
还没等他们激动完,又听到沧桑有力的声音响起。
“这么久没来长安,想不到此次诗会如此热闹。小浑蛋,还认得老夫吗?”
鹤发童颜的老者就跟在后面。
须发皆白,留着山羊胡。
青衣布鞋,服饰都很朴素。
他出现的那一刻,全场皆是愣住。
宁阙呆呆地看着,鼻尖则有些发酸。
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数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