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琪娜和熊女跑得很快,陈默抬头勉强还能看到她们在陡峭山路上时隐时现的身影,白泽担心她们,就追了上去。
陈默走得很慢,速度跟散步差不多,身后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跟着,陈默停下脚步蹲下在石头角落发现了一株药草,他仔细看了一下,应该是罕见的鸡冠参。
身后的月铭不敢打扰,站在陈默身后斜靠在石头上喘气,陈默将鸡冠参拔出,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顺手递给月铭,“你身体不好,拿回去熬个鸡汤补补。”
月铭诧异,还是老实接过,好奇问道:“器主,这是什么?”
“鸡冠参,我也是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发现,是个好东西。”陈默笑了笑,抬腿继续攀登。
少年不敢耽搁,咬紧牙关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又爬了几十米,陈默又停下了脚步,月铭此刻已经是虚汗狂冒了。
陈默选择坐下,招手示意月铭一起坐,月铭也不管对方身份了,跟陈默并肩坐下,陈默笑道:“让你来带路,这个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
月铭神情紧张,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眼眸一抹恐惧之色,还有一丝愤恨,恨自己身体不中用,想到这里,他脸上竟有了一丝不属于年纪的死气。
陈默瞧着他的脸色说道:“我不会惩罚你,山路我们走得多了,即使没有人带路,到达山顶对我们来说也是易事,你累了休息一下,下山去吧。”
月铭抬头望着遥不可及的山巅,满脸苦涩,小时候,父母都在的时候,他的身体发育的很好,可以轻松爬上去,如今只能山底仰望。
陈默站起身,也没等月铭回答,背着手向山上走去,独留月铭一人,望着陈默的背影发呆。
攀登百步后,陈默在一棵红叶枫树下,看到了一个白呼呼圆鼓鼓的肚子,小手在肚子上来回抚摸,他凑过去,捏住舒琪娜的脸蛋,“要在这睡呀?”
舒琪娜惊叫一声,将衣服拉下来遮挡住她的小肚子,她有些恼怒道:“首领,吓到人家惹!”
陈默咧嘴一笑:“你躺在这,也不怕来条毒蛇咬你一口。”
“望月山没有蛇!我问过大祭司了!”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要在山上睡觉?那你非要跟过来,吃饱了就想睡的馋鼠”陈默笑道。
舒琪娜轻哼了一声,“反正山上没野兽,睡在这里也没事!”
“这是望月山,埋了不少纯狐先祖,传闻望月山深夜有狐叫,却不见狐影,那些可能都是狐族先祖的鬼魂。”陈默一脸严肃,煞有其事。
舒琪娜耳朵竖起了起来,眼眸瞪大,“首领,你别吓人家,你说过没有鬼这种东西的!”
陈默摊手,“我那时说得是,可能性小,不代表绝对没有,科学的尽头也有可能是神学!”
话音刚落,舒琪娜就抱住了陈默的胳膊,“琪娜觉得在这里睡觉容易着凉,我现在很清醒!”
“哈哈哈!”
打脸来得太快,舒琪娜跟着陈默没走多远,眼皮已经支撑不住了,陈默蹲下,身后舒琪娜也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娇小身躯趴在了陈默背上,眼瞅要从陈默背上翻过去,被大手按住屁股,舒琪娜这一次倒没有乱叫,而是顺势趴在了陈默背上。
陈默将她背起,侧头看了眼小鼠兔,她眼睛已经闭上了,睫毛还在微微颤动,明显没有完全睡着,可能是怕自己给她扔下去。
当他慢悠悠抬腿走动时,舒琪娜的呼吸才变得平缓,安心入睡了。
望月山的晚风似这里的纯狐女人温柔,拂过山风,漫山遍野的枫叶簌簌动起来,飘落的红枫叶在空中飞舞。
山腰处,几棵古枫生长在山中难见的一块平地上,熊女躺在一棵枫树上假寐,皮靴子随意扔在树下,修长左大腿上捆了一层白色绷带,吊在树干下晃动。
绑麻布绷带是器部落流传出去的习惯,这种绑腿利于长途跋涉,关键时刻还能包扎伤口。
不见白泽的身影,树下只有两个石柱,石柱上立着紫水晶雕刻的纯狐雕像。
陈默背着小鼠兔来到树下,熊女早就感知到了陈默到来,她脑袋没动,只有声音传出,“这样的山没什么挑战性,不如我族雷霆山。”
陈默笑道:“各山各有各山美,你不懂得欣赏。”
“哼,你不懂雷霆落下,白昼之光照亮山峰的震撼!”熊女用言语反驳,陈默诧异,“你还真会,我小看你了。”
熊女嘟囔了一句,“有人在等你呢,找我一个不懂欣赏的人说什么。”
“谁?”
话音刚落,另一株枫树下响起了古琴声,陈默眯着眼睛看去,月光下,山风吹动泛着紫光的耳坠摇动,发出微弱的清脆声,似乎在配合琴声合奏。
单论技艺,大祭司的琴艺不在鹿女之下,如果要开口唱歌,那鹿女可能会略逊一筹,今夜只有琴色。
来这一出,陈默偏偏就站在原地欣赏,也没过去打扰,对方的琴声明显是乱了。
一曲结束,大祭司轻叹一声,自己终究是弄不过这个冤家,非要让自己处于弱势位,她也只好收起高雅姿态,抱着琴来到陈默面前微微鞠躬。
陈默扭动了一下身体,“背上有人,就不回礼了。”
大祭司看了一眼舒琪娜,不免有点羡慕,没心没肺的小鼠兔看似经常被欺负,实际受到的宠爱应该不比陈默其他女人少。
“器主夜爬望月山,怎么在这停留了?”大祭司一时间找不到话题,说了一句废话,自己在这又弹又跳的,是个人都会停下来。
陈默倒是接上了话题,“我在等一个人。”
“谁?”大祭司好奇道。
“一个小家伙。”
大祭司反应过来,纯狐望月之地,没有任何事能逃过她的眼睛,陈默找了一个纯狐少年带路,她是知道的,“器主应该找几个身体强壮的人带路,或者我院中的侍从都可,那孩子可能要让器主失望了。”
陈默摇头:“我不是找他带路,攀登之路漫长艰难,我只是想多找几个并肩同行的人。”
大祭司怔住,她是聪慧之人,很快反应过来,诧异中带了些惊喜,“月铭值得器主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