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岁欢回想起以前的事，抬手捂住脸。
南笙紧张：“怎么了，还是很难过吗？”
“不是，就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舔狗，没脸见人。”
在学校里，她会记住他的课表，在固定的时间段给他准备丰盛的餐食。
会因为要给他帮忙放弃自己的课程。
会因为他一句贬低而怀疑自己，进而忍受那些不该忍受的批评。
说白了，她不仅是章子穆的免费保姆。
还是他身边那些人的受气包。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南笙心情复杂。
她实在是不想好友再这么卑微。
可感情的事又不是别人可以插手的。
“我吗？”祝岁欢扎好头发，“我给他说了我要和他解除婚约，可是他不愿意。”
南笙傻眼了。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问祝岁欢是真的不喜欢了。
还是问章子穆为什么不愿意。
祝岁欢没想太多：“总之这个婚约是肯定要解除的，但我还得再想想。”
她得想想怎么才能让章子穆自己开口。
最好能把这件事的利益最大化。
在南笙看来，就是祝岁欢还在犹豫。
叹了口气，她拉住她的手：“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有我陪你！”
*
今天不上课。
新学期开学，学校会开展讲座，邀请已经毕业了的风云人物回校和学生们一起交流。
祝岁欢跟着章子穆学习金融。
而南家只有南笙一个女儿，所以她必须得学金融课程。
因此两人参加的是同个讲座。
早饭是南家保姆早就准备好的。
两人刚在食堂坐下，祝岁欢端着盛好的粥，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身边就坐了个人。
“今天吃的是虾仁青菜粥？”
章子穆面色微缓，“闻起来还不错，给我吧。”
说着他就伸手来拿。
祝岁欢懵了一下，甚至还没来得及解释。
南笙：？
“味道怎么回事？”刚喝了一口，章子穆就皱眉，“味道怎么和以前差那么多。”
他面露失望，“岁欢，你是在敷衍我吗？”
“我很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性格。”
祝岁欢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还在继续：“这个淡了点，我喜欢口味重的，你连我的口味都不知道吗？”
“爱喝不喝，”祝岁欢深吸口气，“这就不是给你做的，走开。”
这里人多，她不想被围观。
章子穆最在乎面子，被她这样说，肯定会走的。
结果他不仅没有走，反而还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别逞强了，”他叹了口气，“昨天舞会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昨晚舞会上，他和朋友看到了祝岁欢和别人发生争执。
说的什么他没听清，但他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未婚夫”、“抢走”之类的字眼。
当时他就知道，祝岁欢还是在乎他的。
不然怎么会为了他和别人吵架？
祝岁欢满头问号。
她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章子穆这么不要脸了？
见她不说话，章子穆只觉得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
“不好意思了？我不会笑你的。”
喉咙里溢出笑声，他心情很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过你得换一种表达方式。”
“我不喜欢脾气太硬的人。”
“这个不是给你喝的，”祝岁欢平复心情，“这是我的早饭。”
章子穆不信：“还嘴硬？我都给你打了电话提醒，你怎么会不帮我带早饭？”
“好了别闹了，一次两次我可以哄着你，闹多了就烦了。”
祝岁欢：“……”
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帮你带早饭了？”
她一把夺过碗，“章子穆，我再说一遍，我说要和你解除婚约不是开玩笑。”
“你喜欢和别的女人玩暧昧，我管不着，但我也不想参与！”
食堂人来人往。
祝岁欢本来就因为真假千金的事颇受关注。
虽然她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
一时间，一群人全都将头转了过来。
章子穆笑容凝固。
又是解除婚约！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提，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祝岁欢，”他面带寒意，“够了！你是觉得我会一直忍着你吗？”
祝岁欢眼睛忽然就亮了，语气急促：“那你现在是不是忍不住了？”
“是不是要和我解除婚约？”
虽然真的有这个想法，但章子穆一看到她眼里的迫不及待，忽然又冷静下来。
为什么？
他对她不好吗？
为什么一提到解除婚约，她就这么开心。
“不是，”他放下筷子，起身，“祝岁欢，我不会和你解除婚约的。”
“我说话难听，但你也别不爱听。”
“除了我没人能帮你，除了我，你也嫁不到更好的人了。”
他自信满满。
见他起身要离开，祝岁欢又坐了下来。
南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干脆拿着南笙的碗喝粥。
“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粥很鲜，没有加其他调料，入口顺滑。
“祝岁欢，你能不能别这么没礼貌，你再这样我真走了。”
包子皮薄馅足，一口下去全是满足。
章子穆还在叽叽喳喳。
而南笙看祝岁欢吃得香，本来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的她，再次被调动起食欲。
看着好幸福啊。
她也再吃一点吧。
全程唱独角戏的章子穆终于忍不住了。
“祝岁欢！”
吃饱的祝岁欢惊讶抬头：“你怎么还没有走？”
不会是挨骂上瘾吧？
“……你真的想赶我走？”章子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向来都被捧着哄着，今天能忍祝岁欢那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真的，”祝岁欢直视他的双眼，“我不喜欢你，也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章子穆面色漆黑。
他一把扣住祝岁欢手腕，咬牙切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
“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一定是这样！
不然总跟在他身后跑的人，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祝岁欢！你居然敢出轨？说，那个男人是谁！”
祝岁欢没有防备，被拽得撞上桌子。
碗筷掉落，她疼得倒抽凉气，面色发白。
“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