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的指节抵在香槟杯沿，冰晶沿着杯壁蜿蜒而上。
苏小妹耳后的神经接驳贴片在视网膜成像里分解成十六位二进制编码，他咽下最后一口带着金属腥味的酒液，基因链状的刺痛突然在胃部拧成结——那是三天前在证物室扫描到的第七代生物芯片激活频率。
“洗手间的水仙开得不错。”他看似不经意地捻碎落在苏小妹肩头的凤尾兰花粉，那些淡蓝色颗粒在掌心聚合成副院长办公室的立体结构图。
苏小妹睫毛轻颤，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已经将三维坐标同步到云端。
当庆功宴的电子烟花在窗外炸开时，两人在基因图谱墙的阴影里对视。
李晨曦的虹膜浮现出医药公司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模拟图，苏小妹的指甲在香槟杯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子时三刻，老地方见。”
凌晨的医药公司停车场漂浮着淡绿色雾霭，李晨曦的透视视野穿透三层混凝土，看见地下实验室的液氮罐正在吞吐幽蓝寒气。
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视网膜上叠加着七十二小时前扫描到的安保路线图——此刻本该空荡的c区却停着三辆黑色防弹车。
“赵队长的义眼升级了。”苏小妹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薄荷味加密药片的味道。
她指尖的激光点在赵保安队长后脑游走，纳米级钛合金颅骨在透视成像中泛着冷光，“瞳孔扫描模块换成虹膜动态加密3.0版，我们只有142秒。”
李晨曦的喉结滚动着加密频段的电子音，声带上的金属网将声波调制成超声波。
三米外的巡逻犬突然竖起耳朵，他迅速将透视焦点锁定犬类胸腔——那团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包裹在仿生肌肉里的微型电磁脉冲器。
当保安队长的对讲机传来换岗指令时，苏小妹突然扯着他滚进通风井。
生锈的格栅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李晨曦看见巡逻犬的金属獠牙撕开了自己残留的衣角。
苏小妹的香水味混着地下管道的霉味，在他鼻腔里交织成副院长静脉分布图的形状。
第七层密码门在眼前洞开时，李晨曦的虹膜已经布满血丝。
透视能力将视网膜烧灼出焦糊味，他不得不频繁眨眼来缓解神经突触过载的刺痛。
苏小妹突然按住他要去触碰门禁的手，从发髻里抽出的纳米丝在空气里切割出红外警戒网的形状。
“左边第三块地砖。”她嘴唇不动，喉部肌肉模拟着超声波通讯，“踩着我昨天的脚印走，那里有董事长植入的骨传导传感器。”
李晨曦的靴底悬停在距离地砖0.3厘米的位置，透视视野穿透二十公分厚的复合建材，看见埋藏在混凝土里的传感器形如人耳软骨。
当他以脚尖为轴心旋转四十五度时，苏小妹发梢扫过的位置突然亮起安全通道标识——那是上周被替换掉的旧版电子路标。
他们像两尾游走在数据洪流中的透明鱼，绕过实时更新的动态监控矩阵。
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透视能力将天花板里的光纤电缆分解成流淌着加密数据的星河，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副院长的静脉网络正在与整个安防系统共振。
b区实验舱的冷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成基因测序仪的形状。
李晨曦的指尖抚过恒温箱表面的冷凝水，视网膜自动解析着玻璃内侧的分子级刻痕——那是用基因编辑技术雕刻的药品编号，每个字母都对应着三组碱基对序列。
“别碰！”苏小妹的低喝带着气音，她握住李晨曦手腕的力道让他想起手术台上突然室颤的患者。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某个恒温箱里的实验鼠正在啃噬自己的尾巴，被咬断的截面露出碳纤维骨骼，伤口处涌出的却是淡蓝色冷凝液。
李晨曦的喉间金属网突然收紧，他意识到这些液氮管道里流淌的不止是制冷剂。
当透视能力穿透三层防护罩，某个培养舱里的东西让他胃部翻涌——浸泡在绿色营养液里的不是器官标本，而是生长着人脑沟回的凤尾兰根系。
“小心！”苏小妹突然扯着他后退半步。
她珍珠耳钉的反光在视网膜上炸开十六边形光斑，李晨曦在强光刺激下被迫关闭透视功能。
等视觉重新清晰时，他看见苏小妹的高跟鞋尖距离某个银色金属管仅有毫厘之差，那根半掩在阴影里的管道正在有规律地脉动，像极了人类颈动脉。
当苏小妹转身想说什么时，她的挎包突然擦过实验台边缘。
某个装有荧光的锥形瓶开始倾斜，瓶底沉淀的加密符号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开始重组排列......（续上文）
荧光锥形瓶倾斜的瞬间，李晨曦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
他左手环抱住苏小妹的腰肢，猛地向下一压，右手死死捂住她即将发出的惊呼。
两人跌坐在实验台下的阴影里，苏小妹的后背紧贴着他不停颤抖的胸膛，发间散落的纳米定位器在透视视野中迸发出细小的电磁火花。
“别动。”李晨曦喉部的金属声带网将警告声压缩成蜂鸣般的次声波。
他盯着三米外正在滚动的锥形瓶，视网膜自动分析着瓶身表面结晶的分子结构——那些荧光物质接触空气后正在发生链式反应，就像无数只磷火虫在培养皿里苏醒过来。
苏小妹的耳垂擦过他喉结处的汗珠，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虎口上。
当第二声玻璃清脆的破碎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时，她突然咬住他的掌心。
李晨曦吃痛松开手的刹那，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句唇语：“声东击西。”
两人同时伸手去摸腰间的装备。
李晨曦的指尖弹出磁吸干扰器，银灰色的金属片精准地吸附在倾倒的锥形瓶口；苏小妹的珍珠耳钉突然裂开，微型机械蜘蛛顺着实验台腿爬向警报按钮。
当磁吸干扰器释放的电磁脉冲与机械蜘蛛发射的激光同时亮起时，走廊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谁在那里！”
孙秘书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寂静，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让李晨曦想起心电监护仪的报警声。
他拽着苏小妹滚进恒温箱背后的夹缝里，透视视野穿透三层合金板，看见孙秘书胸前的员工卡正渗出某种生物黏液——那是上周副院长植入皮下的人体识别芯片溶解的征兆。
“把呼吸频率降到每分钟4次。”苏小妹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颈动脉上说话，喉部肌肉模拟着蝙蝠的超声波频率。
她香水的分子在黑暗中分解成镇定剂成分，李晨曦感觉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的节奏开始与她的脉搏同步。
孙秘书的影子笼罩过他们藏身的金属板，保养精致的指甲划过恒温箱的表面。
李晨曦的虹膜突然捕捉到一个异常光斑——她无名指佩戴的婚戒内侧，竟然刻着与副院长静脉纹路完全吻合的加密图案。
“实验体编号x - 307出现异常增殖……”孙秘书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子合成音，她转身时裙摆扫过苏小妹的发梢。
李晨曦的透视能力不受控制地深入她后颈的皮肤，在第七节颈椎处发现了与副院长相同的生物芯片激活信号。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通风管道尽头，苏小妹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
实验舱的冷光映出她耳尖尚未褪去的绯红，发髻散落的青丝缠在李晨曦白大褂的第三颗纽扣上，就像基因测序仪里纠缠在一起的dNA链。
“看这个。”她突然用激光笔指向天花板，光斑在密码锁表面分解成动态星图。
李晨曦的视网膜自动调整焦距，发现那根本不是常规的电子密码装置——锁芯里流动的分明是液态金属，每个数字键都在以斐波那契数列的频率变换形态。
苏小妹的指甲掐进掌心：“三重生物识别，虹膜、掌纹加声纹，还有那该死的动态加密算法。”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植入的量子解密器，“给我五分钟，我能黑进……”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李晨曦的透视视野穿透三十公分厚的防爆墙，看见地下九层的液氮管道正在疯狂地扭动，那些包裹着仿生神经网络的金属管如同苏醒的巨蟒，将安保系统的电流导向他们所在的区域。
“不对！”他猛地拉住苏小妹往后退，后腰撞上某个剧烈震动的培养舱。
舱体表面的分子刻痕在撞击中重新排列组合，突然投射出全息警告——警告！
x - 307样本已突破三级收容。
苏小妹的高跟鞋踩碎了滚落到脚边的试管，淡蓝色的冷凝液在地面勾勒出生物芯片的电路图。
李晨曦突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透视能力不受控制地穿透七层楼板，在董事长办公室瞥见了令人窒息的画面：那株长着人脑沟回的凤尾兰，此刻正把根系刺入某个昏迷患者的枕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