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巨大的鱼缸
第128章 巨大的鱼缸
“那她的尸体呢？”迪克又问道。
“尸体？还能有尸体吗？怎么可能留下尸体？”奥尔特加又一次插嘴，
“当时克里斯可是亲手把那该死鱼人下半身的尾巴抬到庭院，放到我面前。
随后，我命令厨师将鱼尾做成美味大餐，给新岛的平民享用。
为此，他们还对我和克里斯感恩戴德。”
说这话时，她嘴角提高了弧度。
红发没有作声，只是身体又颤抖了一下。
“下半身？”迪克猫瞳微微眯起，“那上半身呢？”
“我……扔掉了。”克里斯缓缓答道。
“好了，猎魔人，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好好休息，别传出我们新岛不好客的谣言。
“等这一晚过去，明早我可不想在府邸里见到你。克里斯，咱们现在回去休息。”
奥尔特加说着，硬生生拽着红发的手臂，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迪克一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月光透过半开的门扉洒进来，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形状，恰似一尊鱼尾。
迪克缓缓地整理着思路，美杜莎交给自己一个任务——寻找塞壬公主；
而塞壬公主确实与红发结婚，随后国王将人类的公主奥尔特加赐予他，红发只能接受；
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红发亲手杀死了赛壬公主，还将她下半身的鱼尾喂给了平民。
迪克只感觉浑身汗毛似乎都竖起，这便是跨种族的生死禁忌之恋吗？
不对！
迪克总感觉隐约有些不对，既然红发想叫自己谈论塞壬公主这件事，那么为何奥尔特加恰好闯入进来？
为何我总感觉红发除此之外还有些难言之隐呢？
而且，蛙人他们来红发的宅邸干嘛？
他们是奉命寻找什么东西吗？
迪克有些不适的微皱鼻翼，猎魔人的嗅觉感官实在是太灵敏了，而那红发的香水味，从门前身后两个方向都传了过来，简直是前后夹击。
前面是房门的方向，而后面是红发之前所坐座位的方向。
前后两个方向？
这味道怎么能持续如此之久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后，他随即集中精神，开启了猎魔人感官。
转向书房时，一道虚无的红线直指书房后面的一个书柜。
迪克走到一人多高的红木书柜前，伸手摸索着上面摆放的书籍。
当指尖触到某本《海国图志》烫金书脊下的潮湿水渍时，书架突然发出海螺般的嗡鸣。
手腕轻轻一转，“咔嗒”一声，书柜竟沿着墙壁慢慢向右移开，露出后面通往地下的台阶。
猎魔人感官开启状态下，若隐若现的红色虚线沿着台阶向下方蜿蜒。
迪克右手放到黎明之剑的剑柄上，神情警惕，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向下挪动。
当他完全站在下方略显潮湿的地面时，前方出现了三条石壁通道。
猎魔人感官标记出三条红色虚线，左边的虚线颜色更为浓重。
他没再多犹豫，径直朝左侧走去。
穿过一条狭窄、潮湿且脚下湿滑的石质通道后，眼前出现一个空旷的空间。
说是洞穴不太准确，因为这里明显经过人工修整，墙壁上镶嵌着些许散发微光的能源石，壁面平整。
四周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浅浅的湿润水池，水池中放置各种海中珊瑚。
在石壁右侧，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琉璃鱼缸。
鱼缸顶部被银色铁格栅封锁，格栅留有一些空隙，方便鱼缸内的生物汲取空气中的氧分。
鱼缸里，一个半身赤裸的女人正闭着眼睛缓缓浮动。
面容娇艳，湛蓝色的长发掩住要害部位，而下身是布满如金片般鳞片的鱼尾。
迪克此刻终于明白，红发竟将塞壬公主藏在了这地下深处。
他右手轻轻用指节敲了敲鱼缸的琉璃表面，水波泛起纹理，缸里的女人缓缓睁开湛蓝色的双眼。
“你好，请问你是娜兹公主吗？”
塞壬眯着眼睛点点头，如海藻般的秀发随之摇曳飘荡。
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鱼缸上方被钢制栅栏封锁的部位。
迪克心领神会，开口道：“请您往后退一点。”
塞壬公主听话地摆动尾巴，游到鱼缸后壁贴着，脸上露出一丝期待。
迪克紧盯着钢制栏杆上六个封死的铁扣，手中白光挥出，“呲”的一声脆响，一股焦灼气味在这空间中弥漫开来，锁扣瞬间被砍断。
他轻轻踮起脚，一把将铁栏杆向后推倒。
正倚在石壁上的塞壬公主面露惊喜，费力地用双臂向上攀爬。
迪克早已来到她身旁，双手轻轻伸到她胳肢窝下方，将她抱了出来。
落地之时，娜兹的鱼尾缓缓拍打间，鳞片如融化的金箔般褪入皮肤，尾鳍裂解成十趾时带起淡蓝色血雾——她渐渐生出光滑纤细的双腿。
“看你的眼睛，应该就是猎魔人吧。”娜兹双手抱胸，“能帮我拿件衣服过来吗？旁边柜子里就有。”
迪克打开柜子，发现里面全是女性衣服。
他随意挑了一件，抛给娜兹，然后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片刻后，塞壬柔声道：“你可以转身了。”
迪克立刻转身。
娜兹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谁派你来的？”
“美杜莎。”
“大祭司还记得我……”娜兹湛蓝的眼睛望着洞顶嶙峋的岩石，“我也想我妹妹了。
离开海洋的时候，她才刚要成年，如今想必成熟了许多吧。
我这个姐姐当得并不合格。猎魔人，你叫什么名字？”
“迪克。”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红发克里斯，他特意留下了一些线索。”
“原来是他，那他和那个女人如今过得怎么样？”塞壬的语气明显急促。
“可能还好吧，不过我来的这一天，他们已经争吵过几次。”
“哼。”她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当年他为了和那个女人结婚，竟抛弃了我。
我本想回归大海，他却强行把我留下。
之后我就在这个鱼缸里待了5年。
说实话，我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放我自由。”
看这塞壬的表情她似乎不太怨恨红发？
这跨越种族的生死恋往五百度灰方向发展了？
“这我也不清楚。
但我来的时候发现，洞穴还有另外两处通道。
中间通道岩壁渗着新鲜海藻，似乎刚开凿没多久，里面还能听到潮汐呼啸声，很可能他是想找时机通过这里把你运出去。
而且，那位叫奥尔特加的公主，似乎对你极为仇视。”
娜兹纤秀的手指紧紧攥着衣摆，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后说：
“你能带我离开吗？我想回家。”
“当然可以，跟我走吧。”
塞壬公主刚向前迈一步，便踉跄倒地。
“嗯……”迪克扶起她，推断道：“应该是你太久没走路，腿部功能退化了。”
他弯下腰，背过身，“上来吧。”
娜兹公主也不扭捏，直接趴在迪克背上。
他们迅速朝另一个通道走去。
当迪克的鹿皮靴踩到细碎的沙土时，月光洒在两人前方。
海风将塞壬的长发向后吹散，她听着海鸥的鸣叫，紧紧抱住迪克的脖颈，纤细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收紧。
她的身体在颤抖，咽喉发出空灵的震颤音，“大海，我的家乡，终于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