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光头佬，你他妈耍我吗？
【深空彼岸】。
虚空中所有的符文锁链开始剧烈震动，密密麻麻的细纹浮现于表面，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虽只是几息时间后就恢复平静，但这一幕，让周围各种模糊轮廓的颤抖变得更加清晰。
“嘶，这束缚之力……”一个巨蟒轮廓惊喜地说道。
“哇，我感觉自己快脱离束缚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山猫轮廓同样惊喜地发声。
六翼轮廓微微颤动着翅膀，金色瞳孔中满是喜悦。
整个深空彼岸被禁锢的神只们开始欢呼，其中包括被称为众神之王的轮廓。
这欢呼声，让空间产生了一阵持久的震颤。
直到这些被束缚的神灵们激动的内心平静下来，众神之王才缓缓开口：
“诸位，越是到了此时，越是要冷静，静待时机。”
“是！”
……
【某精灵遗迹】
地下深处。
墙壁上的能源石折射出阴冷的光芒，投射到满是鲜血的实验台上。
台上，一个赤裸男人的四肢被钢链锁住，他紧缩着猫瞳，面色痛苦，浑身鲜红。
这不仅是因为沾染了鲜血，更重要的是……
亚历山大终于收回冰冷的手术刀，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轻戳着一块暗白色的皮肤，
“不错不错，凯隐，你的身体实在是太棒了。”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恰似一轮弯刀，“我把全身的皮肤都剥离了，你竟然还没死。啧啧，猎魔人的体质真是太棒了。电击、水淹、火烤，你的生命力怎么如此顽强呢？”
凯隐目光呆滞而涣散，喉结艰难滚动后吐出一句话：“求你……”
亚历山大毫不在意地把那块皮肤扔到地上，还用脚尖用力碾了碾。
随后，他左手搭到耳边，慢慢凑近凯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呗。”
“求你……”凯隐的声带再次挤出相同的话语，汗水与血水不断从他没有皮肤的肌体表面渗出。
“哈哈哈哈哈哈，求我？”亚历山大张狂地大笑，“晚了！你们猎魔人教团的人，从来就没尊重过我。马斯特是，迪克是，你——也是！
幸好为马斯特制作的那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我还剩少许。
用了足足能让10头巨熊昏迷的量，才把你放倒。
求我？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把你慢慢改造成我最忠实的走狗。
凯隐默不作声，只是张着嘴，唾沫与血液不断溢出。
此时，他往日所有的桀骜已被术数学徒亚历山大彻底击毁，建立蝮蛇学派的野望也随之终结。
他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师弟迪克时，曾提醒他要小心亚历山大，当心被反噬，可当时自己并不以为意，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思维发散时，身旁响起嗡鸣之声。
凯隐的瞳孔瞬间竖成一根针，因为亚历山大正握着一把巨齿大刀，锯齿在刀身能源石的催动下缓缓旋转，错动的刀锋在他身上比划着，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器脏究竟是什么构造，琢磨琢磨在哪里镶嵌些能源石才好。”
亚历山大一边癫狂地笑着，一边将锯齿之刃缓缓靠近凯隐的腹部。
当锯齿之刃距离凯隐腹部只差一寸时，亚历山大忽然停下动作，轻“咦”了一声。
他回过头，竟发现不知何时，这破败阴暗的地下室中突兀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骨雕像，从中还传出浓重焦臭的硫磺味。
这让他警惕起来，缓缓朝雕像踱步。
刚走几步，雕像中传来浑厚的声音：“潘达大陆这片世界火焰元素的暴动，竟把我从亚空间传送到了这里。有趣，有趣。”
……
麻木、绝望，种种难以言喻的负面情绪交织在迪克心头。
他想要呐喊，想要发泄，可喉节错动时，却只发出野兽重伤濒死的“嗬嗬”声。
倒是滚烫的泪水不断落于地面发出不间断的踏踏之声。
他只觉得自己来到这世上，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
就算获得能量点变得更强，又有什么用呢？
连眼前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守护。
他甚至宁愿化作一尊木雕，任凭雨水拍打、腐蚀，从此不再动弹。
忽然，视网膜上半透明的面板又传来一道提示：
恭喜你，再次改变了狩魔世界重要的时间节点。
又是如同先前一般的经历，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大手拉开黑色的帷幕。
迪克的身形不受控制地向星空下坠。
但与上次不同，他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坠落。
在惊鸿一瞥间，他又看到了那颗苍茫星球王座上的光头轮廓。
那如王者一般的男人仍于王座上轻轻拄着下巴，金黄色的眸中寓意不明。
但这一次，迪克没有任何反应。
当他坠落在地面，彻底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郁郁苍苍的松林之中。
前方，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
他如同一个无声无息的宾客，静静地看着。
举办婚礼的新人，正是迪克和希雅。
迪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婚礼，看着希雅脸上的欣喜与羞涩，直至两人走向那座巨大的木屋。
婚礼的场景忽然定格成褐色的油画，迪克看到自己的侧脸正片片剥落破碎，露出隐藏在后方旋转的星云。
破裂声像是无数的的玻璃穹顶同时坍塌，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希雅：
捧花的；
流血的；
消散成光的。
他明白，这是这片精神世界即将消失的前兆。
此时，迪克仿佛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不顾一切地嘶声力竭朝天空大喊，脖颈与面部的血管因激动全部暴起，浮现出青色脉络。
“光头佬，你他妈耍我吗？”
但，他的叫骂并未阻止这片空间的碎裂，裂隙越来越大，都能完全瞥见隐藏在其后的无数星球。
迪克不管不顾，口中吐出无数污言秽语，最后恨恨的说：
“我不管你是谁，你把我引到这个世界，就是想看我一步步陷入悲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有多强大，就算你是某个伟大的神明，而我只是作为你的工具，满足你心中的恶趣味。
但现在希雅不在了，你爹我不陪你玩了！”
空间的裂隙似乎停顿了一瞬，但仍继续扩大。
“我跟你说！”
迪克声嘶力竭地大吼，“我不陪你玩了！虽然我几乎杀不死，但这并非绝对。
等出去之后，就找座火山跳进岩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把我当成提线木偶操控！”
迪克说完这句话，便张开双臂，放声的癫狂大笑。
希雅离去后，他早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也不想再陪这个未知的存在玩任何类似过家家的游戏。
整个空间里，除了他的笑声，一片死寂。
那些扩散的空间裂痕竟突兀止住了，不再蔓延。
天空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叹息。
“希雅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