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蜜’就像是个时空枢纽,又像是个超凡版本的度假村。
总有人来,也总有人走。
希里醉哄哄的搂着江秉哭的稀里哗啦,‘如蜜’的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天堂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国王的小日子过得还带劲。
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位‘时空之女’终究有自己的使命要奔赴,有自己的人生要经历。
学业有成的情况下,分别无可避免。
好在她也没有白吃白住,多少在‘如蜜’留下了自己那份房费。
一个凯尔莫罕堡垒,狼学派猎魔人的大本营,希里童年的成长之地,她记忆中的温馨港湾。
除了丑了点,残破了点,没有其他毛病。
江秉又窝回了自己的工坊,与海姆尔一同研究起‘世界之石’,继续解析创世符文。
说实话,速度一般,效率慢到他都有些不太习惯。
挂狗是这样的,纵然开了变速齿轮,他依然会嫌弃爆率过低。
夜之城的内部局势已经基本稳定,而下一步世界局势则需要时间去发酵,去演变,于是江秉空闲了下来。
百无聊赖的他在各大世界转了转,发现每个世界都被各自的位面之子治理的欣欣向荣,丝毫没有需要用到他插手的地方。
于是他准备在开启一个新世界,刷一刷经验。
诸般星光汇聚,【门匙】自虚无中化显,凝结与江秉手心,微微放送着光明。
哪怕到今日,【铸造者】江秉已经实质登神,依然无法看透这枚钥匙的底细,只是依稀的明悟它与某种‘权限’相关。
但是不论江秉怎么看它,【门匙】一如既往的还是那样靠谱。
熟悉的光幕悄然张开,江秉拎起一旁又填了不少字符的‘字典’,扛在肩头,没入光芒之中。
………………
天空是明亮的,大地是繁茂的,空气是静谧的,但世界规则却是残破、濒临崩溃的。
初至新世界的江秉一如既往的出现在高天之上,但是相比于最初时的狼狈坠落,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空间已经不再是问题。
但是这个世界充斥的其他的问题,而且是许多问题。
如果说正常的世界是一栋建筑精良的楼宇,此方世界则是钢筋骨架暴露在外的危房。
各种规则糅杂在一起,该显的不显,该隐的不隐,该在其位的缺失,不需重复的却臃肿堵塞。
‘这世界有病,大病,病得不轻。’
这是江秉降临在此方世界五分钟后的第一感受。
而后,便是一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舒畅感。
这世界的上限是江秉有史以来见过的最高的世界,暗黑世界与它相比都要略逊好几筹。
松散而又坚固的世界框架足以容纳江秉的真身降临,而高位格的力量同样将此世界催发的绚烂多姿,充满着史诗感。
天尽头,一棵黄金巨树遮天蔽日,流云只到它的腰间,而蔓延的枝叶华盖足足遮蔽了半个世界。
耀眼的金黄宛若太阳,也的确为此方世界提供的充足的照明。
这个黄金树雄伟的好似江秉记忆之中的建木,颇有几分橡树之父的风姿。
“ ‘海姆尔’,你认不认识这东西?”江秉向自己的伙伴发问。
而‘海姆尔’的回答却很干脆。
【从未见过,但是很有趣】
于是遥远在天边的黄金之树成为了江秉的下一个目的地。
但当下,还有其他东西更让他好奇。
在他的身下,同样存在一棵树,一棵生长于苍茫海洋之上的巨树,就矗立在他的不远处。
这棵树同样十分巨大,每一根枝丫粗壮到都足以站下数个江秉,它高耸入云,枝蔓干枯,整体流动着一种粘稠的猩红感,给江秉的感觉十分不好。
这棵树,病了!
等到江秉真正的亲身踏在枝干之上时,才能感受到这颗宏伟生命那复杂而又矛盾的状态。
它正在腐败,却又正在新生,它一边消亡,却又自消亡的躯干中萌发出新的生机。
这棵树像是同时处于生与死的叠加态,无时无刻不在自我轮回。
但是这并不是它的本来状态,就像那股猩红的色泽也不是它的力量一般。
这腐败的猩红反倒像是入侵树身的树藤蔓,寄生在树身,同化着树躯,彼此相互消磨着。
大片大片的肉质蘑菇像是木耳般从木质的树干上长出,这些真菌一看就不是这棵树自身的产物,而是那腐败力量的外显。
江秉来了兴趣。
这腐败的力量位格奇高,并不是单纯的魔力或者其他力量,反而更接近规则,构成世界的规则。
也是江秉一直在追寻的创世符文所追溯的世界基石规则。
不得不说【门匙】一如既往的靠谱,江秉初至新世界,人才刚落地,便发现了符合要求的目标。
他开始循着腐败的痕迹,追溯其根源。
这棵树已经被腐败寄生的颇深,干枯的树干上各种肉质真菌,畸形孢子,如血肉般蠕动的苔藓随处可见。
江秉自树梢行至树干,又从枝干越进到主干,越接近树身,腐败的氛围便越发浓厚。
于此同时,某种与树共生的生灵出现在江秉面前。
它们很难被称作人,倒是颇为符合江秉印象中的树人。
干枯消瘦的四肢如同枯死的树木,与干扁的躯干一起呈现出某种朽木态。
但是江秉拿工匠的‘名誉’保证,这些‘树人’的躯体最初是绝对是由血肉构成,不知为何才会被同化为这样,与这棵巨树一同腐朽衰败。
那股猩红的腐败力量同样已经渗透进它们的躯体中,浸润它们的意识。
大量的蘑菇就这样从它们的头顶肩头生长出来,密密麻麻,将它们装点的像是个蘑菇人。
有些蘑菇已经成熟干枯,随着它们的活动向着四周抖落着青色孢子粉。
‘树人’们明显拥有智慧,也懂的使用兵刃,它们削木为枪,人手一支,胯下基本都还围着个破烂的兜裆布,用来遮丑。
这说明它们具备如人般的耻辱观,进一步则可以证明它们具备文明属性。
江秉的到来显然惊动了这些‘树人’,从它们充满侵略性的举动中,江秉也得到了新的结论。
它们同样十分排外,且充满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