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演武，第一场
自李世民赐下赏赐之后，接下来便是艾尔江身后那三十六部族的使者依次献上礼品。
李世民则再次一一回赐，赏赐之物基本都比各部族进献的礼品更为丰厚。
只不过这过程实在冗长繁杂，朝贡大典天刚亮时便已开始，转眼间就已至中午。
苏川实在觉得无聊，便在座位上闭目打坐修行。
到了中午，大典暂时告一段落，自然准备了宴席。
宴席结束之后，便要订立盟约。
不过在此之前，艾尔江率先开口：“陛下，依照突厥的规矩，每次大典之时，都有各部族的年轻人上台演武，角逐强者。不知大唐可有此规矩？”
李世民早就在等他这句话，笑着开口：“虽说大唐的宴席之上，鲜少动刀兵。”
“但舞剑、相扑之类的表演，在宴席上倒也常见。既然国师有此提议，那便以演武斗法为乐，我等正好一同观赏。”
原本昏昏欲睡的苏川，终于来了兴致，抬头望向演武台。
自然，上台的并非直接进行斗法。
在此之前，还有各部族派出的少年，以及长安城中各家的武将子弟比斗，演武。”
“正有此意。”
这流程，都是已规定好的，没人意外。
“开始吧。”随着李世民开口，下方演武台拉开时，开场演武的两人已经站在旁边了。
其中之一，竟是苏川的熟人。
就是上次在长乐镇中，扯着苏川非要买宝马的程处弼。
上次被他哥哥踢了一脚，禁足之后。
苏川便再未见过他，没想到今日竟要登台比武。
看来的确和程咬金说的一样，他这三儿子武艺不凡，天生神力啊。
随着旁边金吾卫敲响战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演武台上。
李世民端坐在皇座之上，艾尔江则被请至李世民身旁就座。
此时，下方主持演武的宦官走上阵中。
高声宣布：“今日演武第一场，由卢国公之子程处弼，对阵突厥阿史那部族阿史那冬。”
苏川抬头望去，只见两人已登上擂台。
程处弼站在东侧，身着一身玄色明光铠。
未戴面甲，反握唐横刀的右手垂在身侧，刀鞘末端缀着的红缨，无风自动。
三十步外的西侧，突厥的阿史那冬赤着半边臂膀，狼髀骨串成的项链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身上只着粗粝的皮甲。
斜插在腰后的弯刀尚未出鞘，刀刃的弧度犹如新月倒悬，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好一对英雄少年，这场战斗想必精彩的很。”
李世民见两人相对而立，眼中满是振奋之色。
为了这一天，他早已等候许久。
旁边的艾尔江同样神情振奋，刚刚李世民提及突厥已有十余个部族表示想要归附大唐，虽不知真假，但着实让他心中有些慌乱。
如今的突厥，确实急需一场的胜利，以此彰显自身仍有对抗大唐的实力，让那些部族不敢心生二心。
艾尔江笑着开口：“阿史那冬乃是可汗的侄子，他的武艺在整个草原，也堪称数一数二。”
“嗯，朕很是期待。”
这时，旁边的内侍凑近李世民，低声说道：“陛下，可准备开始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让诸位部族看看，究竟是我大唐的少年更强，还是突厥的汉子更猛！”
“是。”内侍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下方擂台大声喊道，“陛下有旨，演武开始！”
两人跃上擂台之后，同时屏气敛息。
程处弼左脚后撤半步，五指缓缓收拢，握住刀柄，皮革护腕与铁甲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
阿史那冬鼻中吐雾，刀鞘尖端划过台面，擦出一串火星。
两人还未动手，周遭的空气已经微微震颤。
站在擂台外高台的金吾卫，举起手中双锤，奋力敲响龙纹铜鼓，轰隆的鼓声瞬间响彻整片空地。
战鼓一响，程处弼左脚踏地，巨大的反冲力直接将擂台地面的青砖踩裂。
力量从脚下涌起，顺着小腿瞬间传至脊骨，脊骨之中传出噼里啪啦的炸响，仿若爆豆。
仅仅一息之间，程处弼便抢过三丈，如闪电般贴到阿史那冬面前。
手中横刀一振，刀脊炸出九叠雷音，刃口切风，恰似裂帛，猛地向下撩起，直取阿史那冬胸口。
阿史那冬眼中不见慌乱，狼腰一拧，弯刀划出一道半圆，迎向程处弼的唐横刀。
刀势还未抵达，那股腥膻的血气已扑面而来，逼向程处弼眉睫三寸之处。
两人错身的刹那，程处弼忽然左掌猛拍刀镡，唐横刀从下撩之势陡然转为斜劈。
刀光仿若青龙折脊，硬生生截断阿史那冬的凌厉攻势。
两刀相碰，火星四溅，两人小臂处的皮甲齐齐裂开半尺有余。
巨力之下，两人的虎口同时渗血。
两人都没注意到这种地步的腾空，阿史那冬猛然收刀，咧嘴暴喝：“给我死！”
话音出口时，反手拖刀回削，弯刀轨迹犹如毒蝎之尾，直取程处弼后颈。
程处弼竟在原地不动，只是左膝微屈。
刀来时，身形陡然矮了三寸。
弯刀贴着他束发的金冠扫过，削断一缕飞扬的鬓发。
发丝飘落在空中，程处弼忽的拧腰翻腕，一个侧靠撞向阿史那冬门户中线。
阿史那冬拖刀未中，顺势转为横斩。
程处弼抬手，就以小臂硬生生迎上。
突厥弯刀锋利无比，怎么是小臂皮甲所能抵挡，瞬间切入肉中，眼看程处弼斩断手臂。
可是，拧腰的瞬间，程处弼手中横刀已化作一道逆轮，刀刃顺势抹向阿史那冬脖颈——
刀过之处，悄无声息。
弯刀斩入程处弼小臂时，阿史那冬的头颅已然飞起。
鲜血喷溅在擂台四周的蟠龙柱上，血腥气瞬间弥漫到每一个人的鼻腔之中。
沉默
沉默。
沉默之后，是震天的欢呼！
“好！”
“程处弼，好样的！”
“够狠！曹尼玛的有你老子我当年的风范！”这是程咬金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