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怀何奇术,且说来听听。”
赵姬端起茶盏,继续说道:“莫要藏着掖着,哀家可没什么耐心。”
见状,嬴摎心中忐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吕不韦的叮嘱:“需让太后信你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却又要让她瞧出你的妙处。”
于是他微微低头,装出憨厚模样,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太后,小人这奇术......能以常人难及之法施为,只是太过奇特,恐污了太后耳目。”
他故意将“难及之法”四字咬得含混,像青涩少年般欲言又止。
闻听此言,赵姬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但说无妨,哀家在这宫中,还能有何事未曾见过。”
赢摎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将自己的奇术简略说了一番。赵姬听得聚精会神,柳眉微挑,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当真如此神奇?”待赢摎讲完,赵姬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惊得站起身,锦袍曳地,却浑然不觉。
此时,赢摎又想起吕不韦那句低语:
“太后越喜欢你的‘奇术’,你便越要让她觉得,这世上唯有你能解她的寂寞。”
遂,赢摎趁热打铁道:“太后若不信,可亲眼见证。
赵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轻笑道:“那便让哀家开开眼界吧。”
随后,赢摎在寝宫内便施展起来。
赵姬斜倚在榻上,起初还带着几分矜持,轻托香腮。
可随着嬴摎的动作,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朱唇微张,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愈发暧昧。这一夜,甘泉宫的宫墙仿佛隔绝了外界,赵姬与赢摎共度,彻底沉沦其中。
她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妙人,能带给她这般前所未有的欢愉,过往的寂寞,在这一刻都被抛诸脑后。
对于赢摎,赵姬满心满意,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痴迷与眷恋。
翌日清晨,赵姬容光焕发,她嘴角含笑,眼波流转间满是春意,对跪在一旁的赢摎露出满意的神色。
随后,她的指尖轻点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声音柔媚:“倒真是个会解闷的。”
说罢,她指尖轻叩案几,思索片刻后朱唇微启:
“宣相邦即刻入宫。”
“喏。”
殿外宫娥俯了俯身,随后疾步而去。
当吕不韦踩着晨露匆匆赶来时,额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踏入寝宫,他一眼便看到赵姬眉眼间藏不住的喜悦,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面上却依旧恭敬无比,躬身行礼道:“臣参见太后。”
赵姬倚在榻上,眼中满是赞赏:“相邦,你倒是寻了个妙人。”
吕不韦心中一喜,却不动声色,连忙再次躬身道:“能博得太后欢心,实乃臣之荣幸。只是此人身份特殊,留在宫中恐惹人非议。”
“那相邦对此有何打算?”赵姬微微皱眉,显然对吕不韦的顾虑有所不满。
吕不韦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竹简,竹简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刻痕,正是一枚新开具的‘验’。
他上前几步,将竹简呈给赵姬,低声道:“臣以为,可令其假受宫刑,拔去胡子,再为他改个名字。”
他指着竹简上写就的“嫪隐”二字,声音压得极低:
“如此一来,既合宫规,又能掩人耳目,让他留在太后身边,也好侍奉太后。”
赵姬盯着那两个字良久,忽然轻笑出声:“就依相邦所言。”
她伸手接过竹简,指尖轻抚过 “嫪隐” 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这看似平和的对话背后,一场隐秘的谋划已然成型,而这,也将在秦国朝堂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
很快,吕不韦便立刻着手安排此事。
随着一声尖锐的锣响,家宰扯着嗓子宣布:“舍人嬴摎冒犯秦律,即刻施以宫刑,逐出相府!”消息一经传出,相府上下顿时议论纷纷。
膳房里,老厨子一边剁着肉,一边压低声音:“前日还见他帮夫人搬琴,怎就犯了大罪?”
话音未落,家宰的皮鞭突然甩在门框上,吓得众人慌忙散开。
在吕不韦的威压之下,没有人敢继续过多地去探究此事的真相。
接着,赢摎被带到一间密室之中,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几个身形魁梧的家仆站在赢摎面前,将对赢摎实施了一场假的宫刑。
整个过程中,赢摎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屈辱与紧张,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努力挺直脊背,配合着这场戏码,只任行刑之人拔光了他的胡子。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屈辱的闹剧终于结束,此刻,赢摎的下巴变得光滑如镜,原本浓密的胡子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了些许变化,显得更加苍白和憔悴。
少顷,密室的门再度开启,吕不韦亲自来到赢摎面前。
他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赢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与警惕。赢摎则低着头,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不敢与吕不韦对视。
良久,吕不韦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赢摎,而是嫪隐。隐去过去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份、你的名字,甚至你的记忆。
过往种种,皆如过眼云烟,需尽数抛却。”
他上前一步,伸手托起嫪隐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
四目相接的瞬间,嫪隐在吕不韦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以及深不见底的权谋。
“往后,你要好生侍奉太后,讨得太后欢心。这是你飞黄腾达的机缘,亦是你唯一的生路。若有差池......”
“莫怪本相府无情。”说着,吕不韦指尖骤然发力,嫪隐的喉间发出闷哼。
话音刚落,嫪隐已重重叩首在地,应道:“相邦大恩,嫪隐没齿难忘,嫪隐定当不负相邦所托,万死不辞!”
此刻,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将永远与甘泉宫的红墙、太后的笑意,还有吕不韦深不可测的权谋,紧紧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