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两面临敌,临安依旧一副太平景象,两边的店铺看上去人流依然川流不息,不过杨过还是从人们行色匆匆的状态中,感知到了大战临近前的紧张。
临安的小吃十分有名,杨过带两人去吃了蟹酿橙,做法奇特,橙子的清香与蟹肉的鲜美相互交融,让三人吃的大呼过瘾。
李莫愁也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她与凌雪一起,便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兴奋时一样的欢呼雀跃。
三人边走边吃,直到傍晚,夕阳落下,城中灯笼逐渐亮起。
整个临安城顿时陷入到了朦胧的星光海洋中,那是无数的灯光在城中亮起。
“如此美景,要是淹没在战火中,可真是可惜了。”凌雪将身子斜靠在杨过身上,看着酒楼下方,那延绵不断朝着远方逐渐亮起的灯光,不由感叹。
“正是如此,这位姑娘说的是,能不战争,还是不要战争的比较好!”
二楼有几个雅座,其中一个雅座的帘子掀了起来,一个白面中年人缓缓走了出来,刚才的话便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杨过刚才就以神念扫过,这中年人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什么功夫,所以也没有在意。
“阁下是?”
杨过转身,让两女接着观赏外面的景色,他则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他在这临安城已经出现了一日,如果宋庭还反应不过来,那真的是已经彻底没救了。
“我姓丁,目前暂时暂时领了参知政事的差,名号不重要,倒是阁下偌大的名头,我早有耳闻。”
男子捋了捋胡须,脸上的神色复杂,最终还是露出些许微笑。
“哦”杨过不置可否,面前之人姓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自己只需要一试便知,“丁先生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我只是来与阁下做个生意罢了。”男子邀请杨过在一旁的雅间坐了,然后说道:“我此次便是奉官家之命前来,想要与杨教主谈谈这江山分割之大事。”
没错,来人正是丁大全,杨过也因此确定了。
“哦?现在宋庭已接近穷途末路,有什么筹码可与我谈分割之事?”杨过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但轻蔑之意不加掩饰。
丁大全却不以为意,他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谦卑,也不自傲,他微微摇头,回道:“我大宋虽然腹背受敌,但贵教似乎也不是天下无敌啊,如今西部火神教蠢蠢欲动,北方蒙古似乎也已经整合完毕,若要南下,你们光明教应付起来也应该十分吃力吧。”
杨过挑挑眉,宋庭对两边的势力有些了解,但明显了解不多。
“那又如何?我大可先将南宋灭掉,然后再从容回头与两方对战便是。”杨过对对方提出的危险置之不理,这些不过是谈判的筹码,他只想听到慕容小年到底想要怎么样?
“说的也是,想来火神教虽然想要东进,但现在时机似乎不合适,而且那耶律齐虽说与你的势力水火不容,但他本人与你的关系却微妙的紧,是敌是友那就难说了。”
杨过眉毛一挑,终于有了些说话的兴趣,“你是丁大全,近些年上升很快,深得皇帝信任,只不过你对你的恩人似乎不大好,每次的升迁,总有人会不明不白的死去,要不要我将那些离奇死亡的人员跟你说一下,从你那命不好的岳父开始?”
杨过的话字字如刀,哪怕丁大全面色不变,但冷汗却已经从后背湿了出来。
“杨教主说笑了。我能升到如此位置,全靠官家的赏识。”
两人话不投机,杨过也懒得再跟他绕弯子,便说道:“你既然是代表宋庭皇帝来找我说话的,那便把条件和筹码摆出来,如果谈得拢,我们可以继续谈,如果谈不拢,那便开战就是了。”
丁大全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顿时有种秀才见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杨教主果然够直接,那我便直说了吧,只要光明教退守回河南之地,那么淮河以北的大片土地,我大宋便不再过问,您看如何?”
杨过嗤笑一声,道:“你拿我已经占领的地方来作为筹码送给我?宋庭皇帝就这么小家子气吗?”
丁大全早知道杨过是这反应,也不以为意,而是继续笑道:“当然不止于此,我皇知道杨教主也在那条武道巅峰之路上前行极远,想来尘世间的权力对您已经逐渐失去了兴趣,因此我们准备了千年以内,所有关于异族的消息和研究,奉送与您.......”
这点对杨过倒是有些作用,不过目前来看,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这些资料只能成为辅助,起不到绝对作用。
丁大全看杨过还是不动心,心里有些焦急,顿时也不管不顾了,继续说道:“而且,最关键的在于,我江南是富庶之地,其它的尚且不论,财物倒也有一些,只要贵教不难侵,我大宋愿每年岁贡百万两白银,其余布帛丝绸千匹......”
他将岁贡的礼品罗列了一大堆,想来是将光明教代替了蒙古,如果蒙古当年放弃南攻大宋,估计也就是这个条件了。
杨过这次没有诘难,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这让丁大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丁参知,你的条件我已经得知了,我需要考虑一番,你且回去回复皇帝,这几日,且安心歇着就是。”
丁大全起身,恭敬行礼,再也没有刚才出现时的从容,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相公,你真的要跟宋庭媾和吗?”
李莫愁虽然在一旁观看夜景,但心思却一直放在杨过身上,见丁大全离开,连忙走了过来,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盯着杨过。
“不,我们要开始全力备战了,等我将程英救回来,我们便全面进攻。”
“咦?”凌雪也到了杨过另一侧,她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为何?”
杨过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因为他们知道我要踏上那条路了,所以想要拖延时间,就是赌我回不来,随后情势就会有大的反转,那我怎么可能随了他们的意。”
“而且,那个人这么不听话,是时候给她个教训了。”杨过的眼里泛着不明的光芒。